我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暂时先在华裔商人家里住了下来。白天帮他打理一些零碎的杂活,晚上便跑到大海边,在耀眼的星空下,眺望着海对面的中国,大喊:“依寒,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间在日本呆了两年。在这段时间里,不管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还是酷热干燥,秋暑冬寒,我每天都会眺望祖国,思念依寒。
相思成灾,渐渐的感到身体不适,偶尔痰中还伴有血丝,我想见依寒之情更加激烈,生怕自己客死异国,无法再见依寒最后一面。
于是我辞别华裔商人,拖着疲堪的身子回到了祖国。
九八年,温情酒吧,和两年前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只是两年前的温情歌手楚依寒还不知道在不在,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等待着楚依寒的登台,想给她一个惊喜。
看着舞台上的舞蹈一一落幕,始终没有看到楚依寒的影子,我失望了,难道她已经离开这里,还是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赶忙用手捂着,只见鲜血从指缝间浸了出来。
“依寒,依寒,你在哪里啊?你到底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出了酒吧,“先生,请等一下”一个柔美的声音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转过身来,见是一个穿着鲜亮舞衣的少女,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找依寒”
我点了一下头。
“她已经......”
我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冲过去抓着她的胳膊,激愤道:“快点说,她已经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她是不是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
“你先松开我,我好痛啊”,舞女脸色变得通红。
我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是太心急了”。
舞女见我态度诚恳,不再计较,接着说道:“就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二天,依寒便离开了这里回老家了,她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如果你来找她的话,让我跟你说一下”,说完,从衣衫中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详细的记着楚依寒的家庭地址。
我道完谢后,便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舞女又问道。
“当然是去找依寒”。
“可能你还不知道,她家那里现在发生洪灾,我也好多天没跟她联系上了”。
“不管怎样,我都要过去找她”。
舞女流下了泪,我知道,那是感动的泪,有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真正的爱情。
一路上,我坐在车里不在说话,看着坑坑洼洼的泥土地,还有一排排淹没在水中的楼房,我简直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车子已无法再往前开去,消防官兵扛着装慢泥土的沙袋跑来跑去,小孩的哭叫声,大人的呼喊声,接连不断。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趟着浑浊的洪水,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慢慢向前挪去,“依寒现在还会在家里等着我吗?”我心中暗想。
洪水慢慢的淹没了我的衣领,况且水流也越来越急,我知道再往前去很有可能会被洪水冲走,一想到依寒离我越来越近,我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时间身体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气。我暗用内力,双手拍打水面一跃而起,借着洪水强大的浮力和掌握身体的平衡在水面上穿梭,我毕竟是人,爆发力是有限的,看到前面有棵被洪水淹没半身的树木,便身体一个翻身落到了树上。我四处眺望,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这里的人可能早已逃难去了。
正当我绝望之际,远处一个楼房屋顶上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长长的秀发在风的吹拂下四处摆动,白色的衣裳就像雨后的百合出淤泥而不染,那不是依寒还会是谁?我失声大叫:“依寒,我回来了,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过去救你”。
楚依寒一看是我,仿佛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泣声道:“你终于回来找我了,我害怕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泪水终究还是泪水,终究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
我心痛了,我日思夜想的女孩此刻就在我面前,我不再停搁,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一个翻身向水中跃去,就在身体快要与水面接触的一刹那,我把内力运用到手掌处,手掌拍击水面形成浪花,使我又一跃而起,连着几个回合,我便成功的落到了依寒所在的屋顶上面。
我伸手擦了擦依寒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要知道随时会没命的”。
“我走了,你回来如果找不到我怎么办?”楚依寒道。
“可我万一回不来呢?”
“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如果你没回来,就说明你出事了,到时我也便会葬送在这洪水之中。”
我无语了,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中,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幸福,今生得到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佳丽,我已别无他求。
“你知道吗?你走的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时时刻刻都在盼着你回来,”楚依寒说道。
“我也和你一样,当我听到你家里发生洪灾时,我心都碎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独活下去”,我把依寒搂得更紧,生怕此刻我们会被洪水分离。
“我们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依寒问道。
我看了看望不着边际的洪水,心里犯困了,如果我一个人的话,或许可以离开这里,可是我们现在两个人,根本无法逃脱,我也决不会把她一个人留下,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依寒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你身手好,一个人离开这里,到时找人过来救我就可以了。”
我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想让我一个人好好活下去,我急道:“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好不容易我们才能在一起,我再也不回离开你了。”
我们都不再说话,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慢慢的,慢慢的,我们失去了知觉,都倒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眼前的一切都是白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天灯,还有身穿白衣的白衣天使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自言自语道:“莫非自己真的上了天堂,那肯定依寒也在这里。”
“小傻瓜,我当然也在这里”,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依寒”我失声大叫。
周围的人看着我,我顿时发觉有点失态,脸色不由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依寒笑了,笑的还是那么美,娇声道:“你啊真是的,病的那么重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担心死了”。
“什么病啊?我们现在不是在天堂吗?”我疑惑问道。
周围的人也笑了,说道:“傻小子,这是在医院,这几天多亏这位小姐在照顾你,你才会醒过来的”。
我看了看依寒,她朝我点了点头,原来自己没死,自己还活着,我从冰床晚上一跃而起,把依寒抱起道:“谢谢你,谢谢你”。
我的病完全康复以后,我便带着依寒离开了这里,不再过问尘世,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用我的一生来好好爱她。
梦醒了,我似乎还在沉醉于梦境之中。
楚依寒,我现实中的依寒在哪里?能让我舍去生命追寻的真爱又在哪里?我只想沉醉在梦中不再醒来,和依寒好好的过日子。
依寒,我会记住你的,因为现实中的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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