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终于看着他离境了,这个她执着的爱着五年的男人。
他一直很被动的接受着她的爱。从第一次吃饭到第一次两个人有了亲密接触,都是她在这场戏里扮演着引导者的角色。
但他心里却一直不把眼前这个女子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她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爱得卑微,但却无法自拔地对他深深的爱意和眷恋。
他们也会一同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在别人眼里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男的挺拔高大,女的娇柔妩媚,各自在自己的事业领域里出类拔萃的骄傲着,像两个遇到了对手的骑士。
只是,她在爱里太过主动,从未让他有过征服的欲望。
他就像被喂惯了食的小鸡,从不探究这食物从何而来。对她的爱也理所当然的索取、霸占。
她曾经几次偷偷跑去那间意大利首饰店里,试过那枚晶莹剔透的结婚钻戒,梦想着自己戴上它的情景,宜人的盛况。
不是她自己买不起,对于她而言,这枚小小的钻戒只是她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但这对她是一个情结,是个梦,应该有个解铃的人吧。看着她戴着这钻戒的应该是他。
有一次他们一起逛街,她又无意识的走到了这里,低头看着那枚钻戒。
店里的店员小姐笑着对她说,这位先生可是要给您买钻戒的白马王子了?
她猛地意识到,然后尴尬的说,我们只是顺便过来看看。
害羞着抬头看他的时候,只看他微笑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会的,只是我们现在时机未成熟。
她虽知道这也许只是一个善意的借口,但还是开心很多天。
(二)
他的签证终于下来了,这个签证是他等了三年的时光。
也许没有这个签证他们早就定下了婚期。
但是,只是因为这个签证,他们都不敢给自己、对方一个明确的名分。
在两人熟识初期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会走,会出去,会离开这个国度。
但心里的爱不容她背叛自己的本意。
激情过后,她埋在他的怀里默默流泪,泪水淌了他一胸膛,合着汗水。
他揉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听她幽怨地埋怨着他这些年的种种不是,诉说着他对她的好和不好,她的痴情和无奈。
听着她诺诺的说着他是她在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以后,唯一心动过的男人。
在她就快三十岁的时候又要远离她而去。他心里酸楚着。
这夜里,他一次一次的要她,直到两人精疲力尽。
走,还是要走的。
她开始给他收拾行装打理物品。
闻着刚刚洗过的衬衫、内裤的清新味道。她软软的坐在床边发呆。
还有五天,他就要离开她,去那个国度,那个全世界都发了疯去争取自由的国度。
可她终究是敌不过他事业的,她自知。
她已经请了年假,帮忙给他打理,送走他以后,她打算自己再休几天的假期。
至少,这以后就要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她要为五年的同居生活找到另一种调节、情调。
开往机场的车,她沉默不语,他坚定的看着前方,只是把车开得很平稳。
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告诉她要照顾好自己,胃疼的时候想着吃药。
不要经常熬夜,不要经常把工作带回家来加班。不要总是吃面包和泡面。
有空的时候要去楼下那个湘菜馆点自己喜欢吃的大鱼头。
还有,他说,不要又把烟捡起来。痛经的时候要吃药,不行的话就喝点白酒。说完他把脸别过来望着她。右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摸摸她的耳垂。又拍拍她的小脸。
他的手指细长,指甲修的整齐洁净。手掌很大,足够握下她两个手的。他的手掌纹路清晰,不管事业还是爱情一直比较顺利。
他喜欢行事低调,不好张扬。只想等事情十拿九稳的时候再告诉她一些决定。他以为她甘愿这样的享受他带给她的稳定。
一路上就这样走着,她不知怎么像以往一样跟他调皮,跟他嬉笑。今天的一别也许,就是一生。
她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事情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机场,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双亲。很自然的亲近,因为爱着同一个人。
他父母的不舍,她的不舍,他都知晓。但是男人,他要打拼。
低头吻她,告诉她,别等我。
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都碎掉了。
那日以后,她每个周末都去看两位老人,帮忙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
她的厨技没有他好,因此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不让她做饭。现在她才知道,这个是遗传的。他的父亲很爱他的妈妈,退休在家里了依旧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厨房从不会让老太太进去,慈祥的父亲。她想象着年老的他。
她和他们一起看他小时候的照片,看他得过的奖状奖杯。
看他和他哥哥的骑着小三轮车,嘴里咬着冰棍的得意样子。
(三)
日子就在这样的打发着。
她晚上常常思念他,抱着被子坐在电视机前打发工作之余的时光。
好友来了电话邀请去Bar坐坐,她也总是推三阻四的,反而比他在家的时候去的还少。
她养着好习惯,每晚十一点前一定要睡觉。
没事的时候就在房间里放着他经常听的鲁宾斯坦、舒曼,听马斯奈、门德尔松。
可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她不想他因为感动而再做错了什么。
后来
再后来
她不排斥其他男人的爱慕了。
想这五年跟一生相比也不过短暂。
想他在异国也定会放弃了这段牵强的爱情。
她的业绩她的事业成就带给了她另一段感情,那是对独身女人孤寂后敏感的承受。
这一年的圣诞节,她和新男友一起吃了晚餐。
饭后她要求回家,新男友开车送她到家门口后在车里吻着她,手慢慢顺着她的脖子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她回吻着,但却对突如其来的手感到恐慌。
她轻轻拒绝他,给我时间,她说到。
转身下车,她走入家门。
(四)
阳台上一只盒子开着,切割的钻石嵌在那枚久违的戒指上,一捧玫瑰绽放在午夜。
她给他的父母打了电话,电话许久才被接起来,告诉她,他回来过,不过他又要走了。
终究她错过了什么,只是爱情怎能抵得过岁月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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