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曾见到姐姐会哭，可是今天见到了。无奈的泪和着她的脆弱一涌而出，以往的坚强和对世事满不在乎的脸却瞬间变的憔悴。我不知道该再怎么安慰也许这从眼眶中放纵奔流的不再是咸咸的泪，而是压了这么多年的苦苦的爱和痛……
认识她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小孩子，那时侯自己在自己眼中很大，上小学五年级。虽然，中学的校徽在自己眼中还是个伟大而又遥不可及的东西，但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摘了它装在自己身上。那是一个夏天，学校里的课却紧紧的似乎已经激烈的超过了窗外那高挂天上的还肆意妄为的太阳的温度，老师擦着汗，讲着课，讲台下那些幼稚的脸擦着汗，听着课，那些烧透的脸上似乎已经不安。终于，之后课不得不终止了，丢了粉笔的老师一头扎进了他的办公室，而我们也算是解脱了，我摸着早已热的发烫的脸，头也有点有点晕，就跟着所有的人出了教室，而后就迷迷糊糊的一屁股坐在了一棵树下，太阳真的很毒，连树都在发抖。我抬头望望这火辣的家伙，还在笑。唉！真的没有办法了，闲闲的待着，竟就这样没有了感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个女生正拉着我的胳膊狠狠的摇着，原来不经意的时候，身上竟爬了一群的蚂蚁，她的着急却引起了我的恐惧，很快的跑进了教室，那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装满水的桶举过了头顶，然后一身透凉，院子里的同学都笑了，她也是。但是她的笑声却是许多人中最好听的一个，我走到她跟前，什么也没有说，她还在笑，同时掏出了一块手帕给我擦着头上的水，我也傻傻的笑着……
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她的名字，也许是缘分让我们变的很熟，还记得当晚，便等了她的那一次，，她对我的一笑，然后匆匆的离开，我兴奋的将书包抛到天上。哇噻，一个美女对我笑了耶！后来的日子，我和它就开始了很铁的哥们生涯，谁也不懂我们，没有人相信那是爱，我自己也不信，因为那是什么感觉，我根本弄不清楚，就这样一个痴痴的傻小子拉着一个傻丫头的手满校园的跑，偶尔我会搭着她的肩膀叫她喊我大哥，还会在傍晚的时候伸出一条腿突然的把她绊倒，然后很高心的跑开，而她也是很疯的很大声的在后边追着我。那一次，我们都跑的累了，就宣告暂停，我们互相倚着背坐着，她突然问我，你哪个月生日啊？我反问，你问这干吗？她笑而不语，我说8月，她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我问她，她说我好象比你大了几个月哦，我没有说话，她说，不如我做你姐姐吧？我这次没有回答，后来仔细考虑，其实多了一个漂亮姐姐也挺好啊，不过我可没有答应，但是以后她却真的每天喊开了我弟弟。
可是我从来没有喊过她姐姐，我总是想，说不定她是骗我的，故意沾我便宜的，可是有什么不好呢？每次心理不平衡的时候，耸耸肩就忘了。
后来就到了考中学，临考前，她对我说，你要是敢考不上，我就揪这你的耳朵直到你疼哭了为止。要不就罚你每天放学背我回家。我弯弯鼻子，用小拇指敲敲她的脑袋，哼了声就走，她却在背后喊，你要是敢考不上，我就哭。突然，那一刻，我好象被感动了，我转身看看她，竟无辜的有点可怜。
我考上了中学，完全意料之中，把那校徽捏在手中的时候，很快就被浸透了，我不相信的是我进感考了全校第一名。那天，她高兴的拉着我的手到处跑，还时不时拿出校徽和我的比，说是要看看金牌和银牌究竟有什么不同，或者就是用两个手指头捏这我的鼻子说，弟弟真是好乖哦，比姐姐考的都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一天，真的很兴奋，甚至连笑和哭的表情都感觉在那一天变的一模一样。
然而，很可悲，在这仅有三个班级的新生里，我们没有分到一起，中间那面墙，成了我们的隔阂。从此，我好象成了一个小王子，，不敢再接近女生，甚至见了她也没有了以往的感觉，只是默默的招一下手，打个招呼。然后匆匆的擦身而过。每在这个时候，总感觉喉咙间哽住了一些东西，很痛，很苦，我不知道为什么中学这个自己崇拜的校徽会让我和她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毫无顾及的纯真生活，再也不能那么手牵手的在校园疯狂的跑，高兴的跳了，连偶尔路过碰了一下手指头都会满脸的通红。从此，我的思维里，只剩了想她和学习。
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留恋，中学一晃而过中考的气氛比当年考中学重了很多，我在桌上趴着，眼睛在学习，思想却在想她，偶尔被触动一下，揉揉眼睛继续学习，可是神游的思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学习的气氛和我的脾气一样着了火。
就在还有一周就中考的时候，前排的一个女生一天笑眯眯的拍着我的头说，嘿嘿，隔壁班有个漂亮女生给你写信哦，你要不要呢？她晃晃手中那张折的很漂亮的纸，我低低的笑着，我知道肯定会是她，可是我还要按奈心中的止不住的喜悦。就是拿到信，我敢不打开呢？
我打开了，她的力量很大，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弟，你还好吗？我快要被累死了，不过我想还是在坚持一下吧！你也是！”我捏着那张纸楞了很久最后终于放在了贴身的衣兜里。
中考我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是，看到成绩那天，我们都笑着，彼此指着对方的鼻子喊笨蛋，然后哈哈大笑。那天，我们骑着单车逛了整整一天，最后坐在射击场的山坡上，直到星星漫天，我说她，小丫头，你怎么这么努力也还是落榜了呢？。她说，我是有原因的，可是就是不告诉你。我也弯着鼻子哼着，似乎这次落榜带给我们的是初遇时的感觉，让我们拥有的新的开始。
她说，我们一起重度吧，然后我们一起上重点高中，好吗？我点点头。他说，那就说定了哦，可不许你耍赖，再考不上，我……我狠命的点头，这是第为自己要 一次，我感觉，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
我们重读的那一年，鬼使神差，我们又是隔壁的邻居，我很失望，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然而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什么也不再怕，我们的诺言，我想我会努力。
我开始了拼命的学习，虽然总也忘不了想她，但是我再也不会那么出神到遁失自己的时间，宝贵的却又不只是它，我为自己要珍惜的东西而努力，也为似乎并不会得到的东西努力进取，偶尔会静下来想一想她，在晚秋里还看叶子在指头飘落，总感觉一风凉，似乎已经沉睡了许久突然的被刺醒，我真的很累。蓦然的几乎已经麻木，被风吹过的头发在眼前晃动，紧擦着睫毛，却也会让我的感情莫名其妙的涌动。
我惧怕自己有浪费了时间，忙低下头去看书，可是在中西方结合的语言里，总会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说，她恋爱了。我说，是吗？很平淡，她问我高兴吗？我点点头，她却很野的抓国我的头发，喊着，小子，见过情书吗？追上我就让你一饱眼福。我静定了点，她却已经跑远，我从来不会追上她，要知道初三时的书包有多重，而我就要两倍惨，她从来不肯自己拎书包，还蛮有理的说男人就应该找任何机会让自己锻炼的很强壮。
一颗瘦心也需要减肥，她说，你有病。我不敢应看着她那封引以自豪的很柔情的信，我却又一次感到喉咙间有那种被哽住的感觉。我喊了她姐姐，她惊奇的看着我，把我的脸摸了整遍，问我，这是第一次吧？我恩了声，她说很喜欢听，所以，那晚我叫了她整晚的姐姐。同时，我们也在射击场的山坡上挨了一晚的冻。
以后，我还在努力学习，也还在想她，只是在黑黑的夜晚，我学会了写日记。偶尔会插上一段凄美的爱情小诗，或者用一段压韵的文字来代替整天的心情，可是却又好象少了希望，涌动着我学习的变成了一种自由的放纵和当初那还有的承诺……
这次的中考来的无声，平静的日子却总爱舔些波澜的插曲。
我的数学书被悄悄的借走，似乎是个小女孩。沉默在书和练习题中的我并没有这双手和细细声音吸引。可是，当我的数学书被还回来的时候，扉页上却写满了“I Love you!”我不知所措，也并不想为这件事负责，所以在书和题中，我依旧是沉默，因为我和她已经有了承诺。虽然以后和那个女孩也有一些摩擦，也有一些不平凡的经过，但是我和她的故事不想让岁月蹉跎，感情真的很让人难以捉摸。随着中考的到来和渐渐的远去，那个女孩就真的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重点的校园很吸引人，或许还是和她有缘，十几个班的新生群，有两个班被安排在新教区，我和她很幸运，可是仍然不在一个班，我们很近，我已经满足了。可是我怕看见她，更怕看见她和她的他在一起，姐姐，似乎成了我生命的永恒，也已经代替了我的生命，我孤独的身影只会在暗中跟着她，细看她的背影，那遥远的感情仿佛已经被天注定。我变的很忧郁，喜欢淋雨，或者在日记本中把自己写成一个精灵，在偷偷吞噬所有人的灵魂，怪异的思维却让我的压力也变的很轻。 每天游走在宿舍和教室之间，生活在低头和抬头之间，单调的生活和枯燥脚步竟让我对世界产生了厌倦。姐姐的身影从来没有孤单过，我的心也就这样一直灰着。
高一刚结束，那一天，她突然找我。说，我失恋了，我没有说话，那晚我们爬上了楼顶，静静的看着漫天的星星和半弯的月亮。我说，想哭就哭吧。她看看我，却笑了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冷冷的风吹乱我们的头发，她看着我说，你该理发了。我笑笑，没有说话，她说很怀念以前的日子，既而忧伤，我不敢说什么，怕她会哭。怕她这个小女孩会痛哭的一塌糊涂，虽然我从来没有见她哭过，但是我也不想见到她那狼狈的样子。他倒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的头，似乎这是安慰，如果这种无声的安慰可以疗伤的话，那我肯定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受伤。
那晚，我们又这样坐了一晚，第二天又开始各自忙碌，只是我的生活，又有了希望。偶尔空闲，我们又会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虽然不再像小孩子那样手牵手的到处乱跑乱跳，但是经常的追逐又成了彼此的习惯。
一瞬即逝的高中竟更没有感觉，2000年高考，我和她同登考场的时候，她笑着向我举起两个手指头。考试很顺利，可是我却又在害怕以后的将要分离的日子。
她考上了浙大，而我要去哈尔滨，离别的车站上，是她送我，我侧着脸看她，她却没有任何表情。我问她，你会想我吗？她笑笑，摸着我的脸说，会的。车上的空气似乎很沉闷，看她在月台上招手，笑也变的僵硬，直到再也看不到她，我的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手指按在窗户的玻璃上抖的触动一束再也忍不住的心痛。
她，或许从来就不会因为感情影响自己的心情，我顺着手指看到指甲里的泪似乎已经凝固，凝固了我的感情却显的那么不堪一击，也许从此我们的生活都将会彻底的改变，谁又会记得八年前一群可爱的小蚂蚁把我们拉进了一个圆，一个没有缺口的圆，一份让我们窃抖心底的缘，缘聚缘散却又像极了月缺月圆，只在那么一瞬间…
我哈了口气在手上，揉揉酸酸的眼睛，将台灯调亮了一点，看看钟，已经十一点了，突然电话响了，我没有接，等一切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大学的生活很烂，舍友们稀烂的日子让我也脱离了正轨。他们的爱情哲理是，爱情是丘比特这个混蛋戏谑人类的工具，我说他们太可笑，他们则笑我白痴。每天都这样糊糊涂涂的谈论大堆的道理或者就是争论一个不属于我们的问题到深夜，然后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节课也就成了我们所有错误的根源。
后来，和她有了联系，我们之间的电话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在某一天间断。她不在婆婆妈妈，也不再那么泼辣，，电话里的却突然成了一个很温柔很容易让人恋上的形象，也许是更多的思想作祟，我想她已经不再是遥远的拥有，而是遥远的接触。后来，我们的联系改成了写信，每周信箱里总会有我一封很特别的信，这种能抓的住的呼吸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能失去，我收藏着她寄来的每一封信，好象能留住的，只有这些了。
大二时，一个女孩子走进了我的生活，她不怎么漂亮，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排斥过她。她的性格，依舍友们说是，说话会该说的会说的恰到好处，评价：优。办事能力会让百分百满意，评价：优。照顾人面面俱到，评价：优。至于相貌，反正呢，这样的女孩子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个稀有动物，我笑着挨个去敲他们的头，他们则笑着开玩笑的说，如果你不要她，可以直接告诉她，让她考虑我们哥几个嘛。我怒目以对，禁止他们侮辱感情谁知他们却铁定了不够哥们儿大肆宣扬了一段时间，我们也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而她，也真的担起了照顾我生活的责任，为了弥补对她感情的亏欠，我会在空闲的晚上，拥着她在楼顶说绵绵的情话。时间漫不经心，日子却走的无奈，姐姐的信已经越来越多，我的思念也越来越多。
在一个很沉闷的夏天晚上，已经很深的夜，我在桌上翻着自考的书，电话突然响了女友接了，她看看我，然后很平静的把电递给我，走了出去。电话那头很低沉的声音问：“剑，你恋爱了吗？”“恩”我轻轻应了声，那头很久的沉默，然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从此以后，姐姐的信成了我的一个期盼，偶尔会收到一封，两三个月，信里却也只有一张纸，稀落的几个字，是姐姐般的关怀和问候，我感到很疲倦，思念成了我生活的痛苦，我问天，你这样公平吗？第二天就下起了雨。女友问我，你喜欢淋雨吗？我蓦然呆住，然后摇摇头，对她说，不，那样会感冒，你也不要因为贪玩去傻哦。她很乖的点点头，眨着大眼睛看我，直到入神。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打算考研，整天在宿舍里翻那几本已经几乎烂叼的书，偶而扶扶眼镜看看镜子，似乎自己的憔悴已经掩盖住了所有的表情，拿起镜子擦擦，依然是那么憔悴，只好看着自己发一阵呆，电话这时候基本都是会响的，姐姐在那头说，我们可以见面吗？我应着，忘了千里之遥，不想她已经到了哈尔滨。
我们约在了一间咖啡厅，在我的学校附近，已经能够很久不见的她已经变的很成熟，脸上的表情好象已经经历了很多的风风雨雨，疲倦的双眼也好象她已经几夜没有成眠。我捏着咖啡杯子，犹豫着我们的过去。
似乎她也一样，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而再一次的相逢并没有带给我们太多的激情和兴奋。一直沉默到下午，偶尔几句漫不经心的家常话会让我们痴痴的笑上好一阵子，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和时间使我们产生了隔膜，还是太多的心里话已经沉积在心底，凝固，或者我们的感情已经随着我们的成长和成熟被慢慢的隐藏。
在那样的气氛里，我陶醉在咖啡的味道里，我不敢看她。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送她回去，依旧沉默着，她却突然问我，这些年，你还在想我吗？我突然的被震了一下，我想她，真的好想，这几年的思念对我的折磨，几乎让我在感情上崩溃，虽然也试着为现在的女朋友让出一片空地，可是…
我转过头看她，却看到了她含泪的发抖的眼睛，我没有回答。
她住的旅馆在三楼的西面，黄昏的夕阳红红的照进屋子。我站在窗前，她在床上，静静的，静静的听着时间一点点的走，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落。似乎我们都在等待着什么。我静静的说，我爱你。我想揉揉麻木的舌头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却在后面紧紧抱住了我，放声哭了起来，我不知所措，转身为她擦着泪，想着却不知该做什么，只好任她哭，任她的泪水落在我的身上，我紧紧的抱着她，直到太阳完全落了下去。
我说，我该回去了。
她没有说话，看着我，痴痴的，像小时侯那个傻傻的小丫头，我们在牵着手跑累了以后静静看着对方的样子，很回味的看着，想着，信里一股不能自制的力量让我又抱紧了她，狂吻让我失控，被催动的心怎么都无法再做到平静，当我们喘着气躺在床上慢慢平静的时候，她说，你怎么可以对不起你的女朋友呢。我沉默了，她静静的说，明天让我见见她把？我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期待……
第二天，她们匆匆见了一面，便直奔了车站。在离别的车站上，我们的角色已经很灰，也很累。她拎着包，再也没有当年送我时的镇定，女友搀着我的臂，她苦苦的笑着对我说，不许欺负妹妹哦，否则我可饶不了你。我也笑着，可是眼睛已经很酸。她在前面，我们在后面望着，她却一直没有回头，直到车到了的时候，她才转过头向我们挥了挥手。然后一步步向车上走去。我的心开始很痛的抖，她丢了行李又跑会抱住了我，眼泪已经感染了我的心。
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以往的坚强和任性是假的吗？现在在我眼前的只有她的不堪一击的脆弱。憔悴的脸上咸咸的泪带着无数的爱和恨的情愫，放纵的涌出……
手机又响了，女友忧郁的说，该睡了，已经很晚。我应了声，合上了日记本，看着台灯暗暗的光，也许，以后不只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了，最爱的姐姐，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2005/4/17
孙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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