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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之五) (晴天霹雳)
  文 / 程恩汉
     岁月留痕(之五)

                                         (晴天霹雳)

 

    艰难的生活本已苦不堪言,可是厄运还远未止息,我真的不知道作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最普通的小老百姓,究竟要能承受多少的厄运和不幸。

   母亲为避免全家下放农村,到医院去做体检,结果出来后竟是人们最害怕的癌症。这样的结果对每个家庭都是一记晴天霹雳,可是当时这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我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们的感受。我和父亲悲怆而无语凝咽,哥姐在农村还无法得知,电话、电报皆不通,唯有我一人只身前往百里之外的农村去报信。 

   那时我才十五岁,又不认识路,从未出过远门,只是听说要乘几个小时的下河帮船,还要过几道摆渡走很远的路才能到达。身上揣着地址,有如乞丐般地一路问过去,不知走了多少路,不知问了多少人,早上出发,到下晚才终于找到。

    这一路我最怕的就是过摆渡,渡船在不停稳的情况下就叫人们往岸上跳,天刚下过雨,那个落脚点上滑溜溜的,当地农民有经验,我可没有走过这样的路,一跳上岸,怎么也稳不住,脚一滑被重重地摔在河边上,弄得一身的泥水,脚上的皮也破了,爬起来揉揉腿,望望天空,眼中噙着泪满腹凄楚地还要继续向前赶路。

   一早出发,直到到傍晚才摸到高邮县八桥公社金星大队东潘庄,哥姐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惊愕无语、悲痛万分。只有一起先迅速赶回家再说。当时家中的景象可以称得上是万分凄凉。母亲睡在床上,父亲忙着四处筹钱,我只记得没有办法只好把家里唯一的家具,一张柜子和一张我们吃饭的小桌子都变卖了,家中也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再向亲友凑了一些钱后,家中进行了分工,哥和姐陪母亲去上海治病,我和父亲在家,父亲还要为十九元的月薪而奋斗,我要继续摆小摊挣钱为母亲治病。

    从此我真正独立地承担起正宗的小贩生涯。

    夜里去买货却不知往那里去,只有请,或者叫求附近的一些同行能带我去,因为这也属经济信息,同行之间也是要保密的。      

   出于同情和照顾,总是一个好心的老奶奶答应带我去,可是她如果要约好夜里三点钟,我就要两点半钟在她家门口等着,万一她走了,我就不知道往哪儿去了。就这样我心里还是充满了对她的感激。

    有一次夜里三点钟就随她们来到几里外的郊区农村的田头,和衣睡在田埂上等农民起来。睡在地里看着满天的繁星,事实上是怎么也不会睡着的,也就是在休息着而已。

    突然一阵大风从天边刮起,乌云随之滚滚而来,很快就把满天的星星全部吞没了,人们在慌乱中还在犹豫着是否回去的时候,蚕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当人们不再犹豫,都迅速地扛起担子拼命地往家奔时,瓢泼大雨已经倾盆而下。那个风又大,雨又大,人们在仓皇中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当人们冲过迎春桥,前面就要进入市区的时候,那个大风吹鼓着人们肩上的担子就像风帆一样地把人往河里推,。人们习惯地不肯扔下手中的胆子,便都纷纷跌下高高的河堤,直向滔滔的城河滚去。这时人们才感到了危险的降临,也就在这危险面前曾经是一群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人们却表现出少有的团结和互相帮助,几个有经验的人开始在大声喊叫着,“快把担子扔掉,趴在地上,不要动”。在这提醒下人们纷纷扔下担子,趴在河堤上,不管身下是泥是水,这时已顾不得一切了,还是生命要紧。

    也就在这大风大雨中经历了半个多小时,风雨逐渐有点小了,人们才敢慢慢地从河堤上爬起来,我看到有几个人的双腿都在河水里,仅仅是上身趴在堤岸上。再看看有人的草帽已飘在河中心,担子也都浸在水里。

    人们惊魂初定,当我裹着湿漉漉的衣裳,找回自己的担子,一路踉跄地回到家的时候,东方的天空才发出一点鱼肚般的白色,同年的小朋友们和全城的人们都还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父亲也正刚刚要起床。

2011/1/4 13:02:27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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