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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之六)(离妈的日子)
  文 / 程恩汉
      岁月留痕—(之六)

                 (离妈的日子)

     

    在母亲治病的这段时间,我一边独自艰难支撑着小摊继续摆下去,一边担心着母亲的安危,时刻在关注着从上海传来的每一个细微的信息。小摊附近的一些熟悉的好心人经常来安慰我,叫我不要着急,不会有事的。

    我当时年龄虽小,但我心里非常清楚他们是在安慰我,我也非常清楚这样的安慰并无济于事,但这些体贴的慰语还是使我感到一丝温暖。这段时间我的书看少了一些,紧紧地看住摊子,只想能多卖一点钱带到上海去给妈妈治病。

    盛夏的午时骄阳如火,由于夜里起得早,瞌睡不断袭来,可是坐在摊上怎么也不敢睡,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有时实在不行就用手自己掐自己的腿。虽然撑了一把小伞但太阳还是遮不住的,太阳把长裤晒得都烫人,我就只好用水浇在裤子上,一会儿就被晒干了。晒干了再浇,浇湿了再晒,就这样反复进行着,只待到太阳渐渐西去,树影和屋影渐渐移来,才感到好受一些。

    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我便只能躲在人家的屋檐下,聊避风雨。可是当雨雪更大屋檐下躲不住的时候,或是冬天又没有太阳北风刮得很紧,天气很冷的时候,我又不能回去,就只能跟摊旁的人家商求一个落脚的地方。

   记得一个冬天里,我摆摊旁的一家老夫妻二人,无后。男的还有点怜悯之心,女的却心地歹毒,很凶。要让你站进屋里来可以,却要帮着她做事,也就是要帮她结渔网,不然她就不让你进。天是那么冷,手都冻红了,你还得帮她结网。男主人有时还帮我说句话,“让人家孩子息会儿”,那个老太就是不肯,在她家她是说了算。我在万般无奈下迫不得已只有忍受着寒冷,帮她结了一梭又一梭,那个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当想到烧饼店的那位仗义出拳的大叔时,相比之下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天地悠悠,当人经历了这样的磨难后,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上就是再多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每天晚来,只有当我认真数着钱,计算着今天挣了有多少?我这个月能给妈妈送去多少钱的时候,这也是我一天最快乐的时候。当想到妈妈在接到我单独挣的钱时会有多么高兴的时候,我一天的辛苦和疲劳就被忘到九霄云外了。

    其实那时摆摊尽管是那么辛苦,但能挣到的钱却是极为有限的,拼死拼活一天也就只能挣到大概几毛钱。我只记得那时买一碗豆腐佬,小碗是二分或三分,大碗是五分。所谓大碗也就是现在买豆腐佬正常大小的碗,那小碗就是很小的碗了。每天上午买豆腐佬的担子就在我小摊的旁边,五分的豆腐佬我是从来没有舍得买过,其实那时我的心里也很馋,但就是直到结束这段生涯我也没有一次买过五分一碗的。

    每当想到这段艰难岁月,我现在还保持着对豆腐佬特有的情怀,一直情有独钟。关于这一点爱好,我的老伴还是有所知晓的,有时她为投其所好,便会主动地提出今天陪你去吃豆腐佬,只是她对这爱好的来由至今一无所知。

    有一天从上海传来说母亲为了要加强营养,要买一只老母鸡送去。第二天一早我就直奔几里路外泰州杨桥北面的自由市场,那时对农贸市场都是这么叫的。当时我也就十五岁,也从来没有买过鸡,也不知怎么挑选好坏。   

    我们平常的生活虽然是那么的简朴,虽然我是那么地深知金钱的来之不易,可是当时我一心不管有多贵,只想买个最好的给妈妈,好像只要妈妈吃了这只鸡就能好了一样。

     当时我对最好的理解就是最大的,在那从南到北长长的集市里我一直跑到最北头几乎已无人迹的地方才回头,来回跑了好几趟,跑累了息一会儿再跑,终于选到一只可以说当天在集市绝对是最大的一只,大概有六斤多重。我把买好的这只鸡当做宝贝一样抱在怀里,跑了几里路一直抱到家,虽然很累,但你不知我心里有多么的高兴,我感到好像做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一样,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只盼着尽快把它送到上海,好像妈妈吃了它就能回来一样。

    多年后才知道那鸡并不是越大越好,可当时也没有人来告诉我,多少年后家人有时还拿这件事善意地取笑于我。

    现在回想起来确有点愚鲁,但当时已无暇也无法顾及那么多了,其真心还是日月可鉴的。

 

 

2011/1/4 13:02:10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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