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还在呼呼作响,床上的女人半睁着眼睛看了看闹钟。七点,不早不晚。推开抚在胸口的那只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枕边的这个男人,昨晚的柔情密语似乎并没有让这个女人过的更好。掀开被子,收拾完毕,女人准备出门了。
看到这里,似乎主角已经出场了。但是,这个故事是我在说,我当然不会白白把主角这么重要的位置让给别人。我郑重声明,我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是猫。
我住在一个衰败又破落的小区,这是一个身份很尴尬的小区。它有着城里人的计较和乡下人的穷酸。这里的居民以前都是靠天吃饭的本分农民,被某种强大的势力夺去了土地后,赶到这个邋遢的小区,过起了聚居城市生活。他们没有自食其力的本事,无法在水泥马路上开辟一块菜地,也不能在自家楼上种些水稻,省去高消费的压力。他们只好在日常生活中斤斤计较却又在计较的时候表现出农村人特有的淳朴。于是,他们感受到了生活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悲哀。积极上进的年轻人大都选择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到大风大浪里闯荡,留下了一群虽有不甘却无能为力的老弱病残,昏昏度日。
这里的房子还是比较好看的。一应的白墙砖,二寸见方,密密麻麻地爬满整个墙面,只在边缘和中间划上几道昏暗如泥土的红褐色。而那些锃光瓦亮的白砖,也在无情的日晒雨淋之下,泛出些浅浅的黄,像是厕所里淤积多年的水垢。
同这个小区的房子一样,这里的人都显得颓丧和昏庸。偶尔几个年轻人的停留,也只是来走亲访友,看望长辈。青春的气息一过,充斥着这个小区的,是无尽的衰败、萧条,更多的却是一种淡看死亡的祥和。
是的,同濒死的人在一起生活,不自觉的就会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这个小区里还是有很多好心人,他们都很照顾我,只是他们的能力实在不够再养一只猫作为负担,所以我大可以自由的穿梭在各个家庭,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偶幸运的时候还会碰上丰盛大餐。比如说最先出场的那个女人家。
那个女人叫李添,一个没有性别指示的名字,以至于我最初以为这个名字属于她的老公。而她的老公又很悲哀的叫做孟柔。李添是纺织女工,孟柔是另一个小区的保安。今天孟柔值夜班,所以在他老婆起身上班去后,他也只是摸了摸枕头上的余温,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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