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戴帽子的旅行
我有一顶帽子，白色的。也带一点斑斓的色彩，灰暗的。
像我的青春。
滴答滴答。哗啦哗啦。
护城河里的流水里终年沉溺着千篇一律的音符。咿呀咿呀，不分昼夜地翻唱。
我的决定有些突然。
像青光里惊起的飞鸟，折煞了沉寂的湖泊，却另有一番惊喜的刺激。
背上我的行囊，扣上我的帽子。
路途有些遥远。
树阴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遥不可及。
我坐在人行道旁，点了一支烟。
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打量我。
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忽然明白了他们目光下匿藏的含意。
我开始唱歌。
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
然后拉了拉背包的肩带，压低了帽檐，拍了拍屁股。
我要赶在黄昏落幕之前离开。
再见。
我冲他们笑。
二、记忆中的女孩
短发。白色情侣装。超短牛仔裤。黑色帆布鞋。
她站在我面前，冲我明眉皓齿地笑。
素面朝天的样子。
只一眼，我便看出了她笑容里历经沧桑的苦涩。
有画面在脑海里飞快地旋转。
我想像她一年前的样子。
同样素面朝天明眉皓齿的笑容。
然而。但是。却。
飘浮的往事杜撰沧桑的面容。
十八岁，花一般的年龄，繁盛在故事里最巅峰的季节。
却陡然，凋零在事过境迁的残局里。
她说。
梦里梦外，都是错失的遗憾。
三、思乡的男孩儿
你，能为我写首诗么？
他转过头惶恐地问我。
很平凡的一张脸，眼睛还有缺陷。
我愣了愣。
嗯。我说。
阳光飞舞的纤尘里映着他挚热的面孔，影影绰绰。
他告诉我。
初中毕业就来了这里，三年没有回过家。
他十七岁。
我们穿梭在校园里唱着男生女生清晰民谣的年龄。
他想念家乡。
我们拼命也想要逃脱禁锢着自由的牢笼。
他告诉我。
前面有座山。很美丽的一座山。
等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他说。
四、传说中关于幸福的999只飞鸟
天边是一朵朵绽放繁盛的白云。
这片海，不是书里描述的湛蓝。
空中偶尔扑朔着掠过几只飞鸟。
浪潮拍打着海岸，送来几只残缺的贝壳。
或许是大海将它们遗忘，也或许是它们想要开始新的旅程。
像我一样。
任性的，不甘的，发出微弱光芒的。
被埋葬在沼泽深处的淤泥。
瞻望了吧，我总会摆出追寻我梦想的气场。
我听说。
这里有传说中的飞鸟。
传说中关于幸福的999只飞鸟。
我的手指在潮湿的海滩游走。
画了一个圈。
圈了一个名字。
依然是不变的信仰。
却总也看不到照亮黑夜的曙光。
五、你的年少，我的少年
有时候，我庆幸青春的轰烈。
有时候，我感叹年少的茫然。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过了一半，一小半。
看见了么。
你飞扬在球场上俊朗的身姿。
时光不可磨灭的骄傲。
我有些钦羡你的卓越。
一天。两天。
或许多年后，我依然记得你跳跃时嘴角扬起的弧度。
也或许，我早已将你遗失在未曾跨过的界线前。
但。
我们终究离散了。
可。
你的年少，毕竟是我的少年。
六、儿戏也罢
像一场盛大的洗礼。
关于青春的，张扬的，不能亵渎的严谨。
更像一场年轻的游戏。
在别人眼里，我的决定似乎有些儿戏。
赶在深秋来临之前，我剪光了我的头发。
闭着眼。
我紧紧闭着眼。
脖子上有绒绒的触感，凉嗖嗖的痒。
从头开始么。
是的。我要从头开始。
疯狂的，不需要理由的宣誓。
我依然在骄傲地前行，风雨中也不退缩。
我还是儿时纯粹的我，带着我不可磨灭的童真。
我愿意执起心中的念想，谱写我青春飞扬的篇章。
我。就是这样。
你。叹惜吧。
沉沦么。
请尽情嘲笑我的执着。
儿戏也罢。
七、我勇敢么
又是一条冗长的路途。
我站在此端，总也望不见彼端的遥远。
我不知道这条路上有多少未曾经历的风景。
或许很长。
也或许拐个弯就是尽头。
或许笔直。
也或许是让人流血的曲折。
走么。
要走么。
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像来自远古穿过一切的透彻。
走么。
是的。
我听见我自己的坚定。
我勇敢么。
我这样问自己。
是。
我听见那声悠久的叹惜。
八、破碎的时光
那段时光让我恐慌。
我从未想像会以那样的方式离开。
似乎不是落魄，也不像是潦倒。
那是生活破碎的声音。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夹杂着无奈的绝望。
我收起行囊。
我要逃离这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我去了这里唯一神圣的地方。
那是一片从来不会拒绝心情的海。
无论你对着它如何宣泄你的情感。
哭泣还是微笑。
呐喊还是低语。
嘲笑还是赞美。
它都承载着你附加给它的一切。
它看多了这世间像你这样的一切。
它辗转在时光的火树银花里。
它带着它们去向遥远的地方。
躲在时光的掌纹里想念。
听海枯石烂的声音。
任凭沧海桑田。
九、散落一地华裳
面对很多人的质疑。
我不气恼。
也随便不对生命妥协。
人总要在逆境里才能够茁壮成长。
我十八岁。
是应该很青春的年龄。
他们说我年轻。
他们说未来很长。
他们说着过往的经验。
让我无论如何根据他们的意思去生存。
而我总能给自己惊喜。
有一条路。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曲折的路。
我愿意去体会那种别样的曲折。
于是。
他们开始嗤笑我的天真。
说我年少。
说我轻狂。
说我不懂得生存之道。
我一路高歌。
任他们的言论带着我在天空里畅游。
进入人生中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或者低沉。
或者高昂。
退缩是什么。
我有些模糊了概念。
而当我卷缩在时光的某一角落。
也忽悠着给我来了个特写的镜头。
我回过头去看。
残留的。
竟是覆盖我生命的那一地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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