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九)
(2010-8-20)
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我也算给自己放了一段时间的假。只是这二十余日,自个儿在家也不是很顺坦。先是坐摩托车时,小腿被气筒烫伤,试尽各种办法医治,天天待在床上,活像坐月子的妇人。然后去万州做了一个小手术,前前后后又是十余日,经常半夜疼醒,惊出一阵冷汗。自己活受罪不提,还让家人跟着揪心。那些天,我的情绪糟糕透了,真的难以想象家人们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些天,我最大地接受了亲人的照顾和关心,一直都被感动着,数股暖流冲散心底的阴霾。
和姐姐的交流是比较多的,毕竟有更广泛的共同语言。分享各自的大学时光,有欢笑,有伤痛,还有理想。回味快乐的童年,有吵闹,有大打架,还有陪伴。有个姐姐真好,生活得精彩一些,滋润一些。姐姐烧得一手好菜,特别是红烧鱼,给与原本浓烈的亲情平添几分思念。习惯了那些佐料的搭配,习惯了那种火候,嘴巴也滋生了选择性。所以,学校食堂的饭菜真的是不合口味的。姐姐做饭,我在一旁盯着,不时商量几句,甭提多爽。
我们家晚饭一向较晚,所以晚霞的时间段可以和奶奶聊聊天的。从她当孩子那些年说到现在,裹足,放足,给地主家纺纱,建国,嫁给爷爷,大姑出生,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土地下放,妈妈嫁进来,有了姐姐,有了我,爷爷去世,五十国庆,减免农业税,汶川地震,我和姐姐一起上大学……老年人有太多的经历,对许多事情的理解也有特别的地方,带着沉甸甸的沧桑感。奶奶比较相信活菩萨、算命先生一类的事情,经常去问问子女的前程和自己的寿元。我经常和她较真,闹出不少乐子。不过,有一点,我们都认同:这个世道越来越好了。
最头疼的还是爸爸妈妈,一辈子吵吵闹闹,甚至还伴着小小的“打架”。说不清楚是我现在还没有成家立事,所以不能理解“夫妻”,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根本就是一个悲剧,没有“解铃”的机会。反正吧,自我懂事以来,劝他们离婚,让他们和睦一点,不管任何事,到现在没有一点办法,我是彻底无语了。怎么说,以前日子比较艰苦,希望也遥远得很,现在毕竟几乎都看到未来了,可他们的情形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其实,但愿我是瞎操心了,愿这就是生活。有了这些基础,我家的每顿饭都是热热闹闹地结束就不足为奇了。夸张一点地说,整个山谷里最多的就是我家的“喧嚣”,有时会延续到深夜。妈妈性子急,容易冲动;爸爸性子皮,但也容不得压抑,一对“冤家”。这种生活也算是多滋多味的。不过,农村都是不缺乏爸妈这样的组合。也许,这些源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最后一代夫妻,也有自己的特色吧。
尽管空闲的时间较少,我还是尽力在目标任务纸上写下一个个句号。有了这些小目标,生活才有动力,以后才会有成绩感。返乡调查,了解村庄在建国以来村里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变迁情况,我到是更熟悉自己的家乡,一草一木,一个个小故事,还有小老百姓的那些理想。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的生活问题和心理问题,农业水利设施陈旧的问题,农民创收增收困难的问题……这一切我都记在心底,只是目前是做不了什么的。有时候,我倒是万分庆幸,自己的家乡还没有被大规模“染指”,否则这青山绿水恐怕早已遁形。到那时,或许连同我儿时的那些最纯粹的梦也会跟着龙潭溪的生活污水一起流浪。
遗憾也是有的,酸酸的,辣辣的。一个月时间,我都没有去龙潭溪钓鱼,可惜。螃蟹也没有抓,笋子虫倒捉到不少,有的给猫咪吃了,有的拿来逗蚂蚁了,有的做小风扇后就随手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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