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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飘飘
  文 / 李艳辉
    又是起风的日子,母亲立在村口,那棵老树下。洁白的柳絮飞来,落在了她的双脚旁,是要带她一同捡拾逝去的过往吗?
    唱不绝的是命运安排的青梅竹马,恋不够的是米酒般醇甜的爱情浪花。而今,只有孤独的老树听她倾诉;而今,只能伴着心中的泪花拨弦清唱。被风一片片剥落的思念啊!它飞上了老树的枝桠,化作片片白色的雪花——那柔柔的,哭干泪水的絮花……
    自从生命中有了父亲的独白,潺湲如她的脉息,诠释着美丽的情话。过去,她跟他相约在这棵树下,听着他爱的倾诉;过去,他们一起在这梦幻雪景般的世界中吹飘着柳絮。被他们吹上天的那片洁白啊!它飞进了爱的故乡,化作片片白色的纯瑕——那也许是命中注定了的,白色的相思。
    母亲抬头望向老树的枝头,那里有一只鸟儿在悄悄地俯视着她。小鸟不敢拍动翅膀,也不想鸣叫,生怕惊散了她的目光。它已好多次看见这个女人独自在这里驻足,无数次凝视枝头,它不知什么原因促使她总是来这里。起风的日子,当它看见树上的柳絮飞下的时候,女人会抓一把在手里,然后轻轻地抚摸着抚摸着,这时会有几滴清泪从眼里滑落,继而浸湿了这团洁白。她在轻轻叹息着,这微弱的声音穿越了清风,扬上了树梢,惊落一树如梦呓般颤栗的絮花。小鸟乖巧地陪着母亲,暂时忘记了飞翔的事情,它不忍心抛下这个孤独的女人独自飞走,尽管知道天空中有伙伴在召唤它,尽管知道飞翔是美妙的。它要等女人离开后再飞去……
    她的相思飘走了,飘远了,携着片片柳絮飞进了田野,那里有一株蒲公英在等着它们。那株默默守望着的蒲公英,用守望的姿态仰望着村中的家园和老树上的柳絮。我慈祥的父亲啊,我想起便泪流如柱的亲爱的父亲,在那片茫茫的田野里,你冷吗?
    洁白的柳絮飘起,落在母亲花白的头发上,她像一尊雕塑静静地沉思,诠释着爱的忠贞,倔强的不愿结束;洁白的柳絮飘落,飞到了她的双脚旁,是要带她一同去捡拾那逝去的过往吗?
    悠悠的柳絮飘走了,飘远了,它们飘飞到无边的梦境里,也飘走了母亲的回忆与爱恋;它们飘飞向无垠的田野里,去和那株蒲公英相会,然后一起飞向远方,那个失落的季节……


2010/7/27 20:16:31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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