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发觉自己的周身竟成了一片空乏的苍白。这苍白浩浩淼淼、无边无际的,除了空白,没有人、没有物、没有一切……
我恐荒了,发狂而使劲的寻找,试图着、希望着能寻出一个熟知的物、熟知的人来,来证明我所存在的这空乏的世界会是真我的世界——看不见一个人,找不到一件物!
终于从空乏的口袋里寻出一部手机来,(此情此境中我不知道是否还应该叫它“手机”,姑且吧)可打开来看时,我又惘然不已:电话本上全都变成了一种我从未熟知的符号,诡异的符号、诡异的文字,一个都不识,一个都不识!
我放声嘶喊、尖声高叫,可没有丁点儿声音——早已被空乏的苍白卡住了脖子,空乏的苍白卡住了我的脖子,空乏的苍白卡住了空乏的苍白的脖子。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
是要继续被空乏的苍白卡住脖子的、憋屈的喘不过气来的清醒,还是要混同于这空乏的苍白,或者干脆化为空乏的苍白?
不,再也不要这卡住了脖子的、憋屈的喘不过气来的清醒。管他谁是我,我是谁;管他什么空乏和苍白;管他什么无物、无我!
我会
仍是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