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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痕迹(十四)
  文 / 花无常
现在想来,我也说不清楚父母到底是不是还是有点爱我们,或许贫穷家庭的爱没有现在的父母那么表达得直白,什么“孩子,我爱你”,在我们那个时代相信很少有父母说也很少有人可以听得到过,父母只是用自己的行动一点一滴地诠释着什么是爱吧。 用少年时的眼光,父母不仅不喜欢我,而且把我当成是多余和累赘,但现在想来,其实也是生活的环境让父母没法把自己的爱表现出来。而我们由于妹妹的死,父母对我们在严厉的同时也就珍惜了许多。
现在的孩子挑三拣四,买衣服买鞋要什么名牌,什么好穿不好穿,有时还是刚买来就不要了。我小时候可根本就没钱买,更无选择的余地,母亲和大姐有时给做一双鞋就得管上一年半载,根本也就舍不得穿,所以上山经常是赤足,而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我去放牛,傍晚回家的时候就踩到了一条蛇,把的脚指咬了,姐姐和我都吓得大哭起来,母亲听到我们的声音后汗流满面地到了那里,二话没说就用口对着我的伤口把那些毒吮出来,然后从自己的头上扯下一些长发把脚指捆起来,试图不让蛇毒扩散。后来找了一些所谓的偏方给我上敷在伤口上,但我的脚也足足肿了近半个月不能下床并伴随发高烧全身无力,母亲和大姐就每天吃饭睡觉的时候对把我抱进抱出一下。其实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有一天全家人都上山了,只有我一人在家,我实在敝不住了想上茅厕,就自己爬起来,可是回来的时候全身无力我就在房屋的一个角落倒下并睡着了,四姐和弟弟回来看我的时候在床上找不着我就在房前屋后的找也没找着,她以为我是不是掉在茅厕里了,就用掏粪的东西在那下面乱捅也没找到,我在迷糊中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喊我就是回答不出来,我想那时我是在死神的前面回来了吧。现在想来,母亲当时的动作该是如何的本能地怕我死掉,要在平时,那么脏的东西谁会不顾一切地往口中放呢,况且既然都知道是毒蛇会至人于死命,难道她自己就不怕死吗?就是扯自己的头发也是需要一些勇气的。所以,我认为爱不是用口在说,而是在一些行动中默默地体现着。 或许是时代造就亦或是我这人本就喜欢一种含蓄的表达方式,所以看到谁说爱你,无论是谁对谁我都觉得有点虚伪。
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亲父母许愿意说,只要我和弟弟能够得到班上的第一名就给我们每人买一支纲笔,那时我们给我们买的钢笔也就不过7毛钱一支,如果在现在女儿们听来简直那表情是嗤之以鼻,可我们那时是梦寐以求想得。那一次我和弟弟都考得了班上第一名,父亲兑现诺言,叫我和弟弟去收检一些漆树籽晒干后他背到街上去卖换钱了,那时我们都是烧材火,住的房子也是木房子,那天母亲就在家的后面薅玉米,我在家做饭的时候没注意灶里的火就退了出来,把父亲抖漆子的那些枝一下全燃了起来,我也真是笨到家,觉得浪费了就往灶里放,哪知一动,那些软软的树枝象草一样把火苗增高了几倍,灶上面放了一个不用的筛子。里面放了一些调料之类的东西,火苗一下子就把筛子和那里面的东西燃了起来,吓得我当时汗水一下子全出来了,我一边惊叫一边手脚忙乱地把筛子拉了下来,火苗才没有一下子窜上房屋,母亲听到我的声音回来用水就把火灭了。我吓得在灶后发抖,凡想这次一定会被往死里打了,可是这次母亲不仅没打我,还问我吓倒了吧,没事了。后来周围的人就说我聪明,也为我们庆幸,说不是我把筛子抓落下来,我家那房子将无可幸免。从那件事后,我发现其实我做的事错得大一点反而没有被打,而小事却很少幸免,也不知我父母是怎样的想法。
转眼间,我读到了小学五年级,那时全国已经恢复了高考制度,我的三姐已经考上了师范学校,四姐也考上了县城的重点高中,母亲就去托区里小学的老师给我转学到那里就读,本来老师是不愿意收乡下的学生的,可能我也算借了我两个姐姐成绩好的光,同时班主任老师也感动于我母亲一心上孩子上学的强烈要求,于是就答应收下了我,不过那是一个傻子班(一个级有两个班,成绩好的是尖子班,差的就是傻子班了),还好的傻子有时也有傻福,我在那傻子班上成绩总是第一名,后来全区初中办一个班收45个学生我也很荣幸地成了是其中之一,成绩还算中上等,当然我也是傻子班唯一的一个考上初中的,所以母亲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从我小学考初中时发生的一件事也在我的记忆力中落下了深深的烙痕。当时老师放我们三天时间假说是在家复习一下功课,那时正是李子成熟的季度,我家屋子下面有一棵李子树,那年的李子又结得特别的好,我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到树上摘李子吃,谁知一不小心,我光着脚从树上下来的时候被一块锋利的石头把脚划了很深很长的一条口,血流不止,父母用了许多土方法才止住了血。那时家里穷,根本就没钱去给我上药,后来伤口感染还发了高烧,现在也留下了很大的疤痕。那时我就在家里大哭,不是伤痛得哭,而是第二天要考试我根本无法走动,因为只要一走运又会血流不止,母亲就安慰我说:不要哭了,明天你爸爸背你去考试。第二天我爸爸就背着我走了十多里山路到了学校,离学校不远的时候我怕同学笑话就坚持自己走,结果血流下来把包伤的白布染得透湿,走出老远,我悄悄往父亲那里看,我感觉父亲的眼光那时是很一丝心痛,所以后来在读朱自清的《背影》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我的父亲的背景。
2008/12/16 10:10:04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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