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认为这是难得的机遇——在上班族或忙碌或打盹的这个时间,我能有偶尔的这段闲暇穿行在田野上,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风和日暖的下午。
春天,似一位故人扑面而来,欣喜着不期而至的重逢。心弦中的一根被温柔地触动,触目所及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总有心底天籁般的音乐与之和鸣。
暖阳下的那一条羊肠小路,很像人那信马由缰的心,随意地在广阔的田野游走,不必遵循马路般刻板的轨迹。路边有农人堆积的草肥,在慢慢发酵着,随风一波一波送入鼻孔的,是隔年青草依稀的腐香,我觉得那里也有春的味道。
三两株柳树也在占尽春机地摇曳着,那漫不经心的排列你会想到昔日的它们也许是风无意捎来的几粒树种,自顾自的生长、吐绿,组合成野外的一道风景。柳最知春,枝头已鹅黄乍现,却像一位赶赴盛会的少女,带着几分羞色和迟疑,唯恐脚步匆忙了失却娴雅的韵味。转看柳丝披拂开去的样子,实在是飘逸极了,柔媚极了。使你总不禁要向往“柳烟如梦”的那种风流。公园中的柳树也是春的信使,可是它们的姿态总难免带着几分人的匠心和刻意。远没有我眼中所看到的柳树的恣肆自然,这绿中也有一抹无需言传的野趣呢。
路两边的麦苗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却还没有丰茂到可以牵手搭肩的程度,所以田里是一片和土黄斑驳的绿色,在单调了一冬的眼中,已经是太滋润视线的美景了。田垄之间,我看到了一只跳跃的喜鹊,不知是在散步还是觅食,城市的喧嚣离它那么遥远,即使是在这个叫做“人”的我的注视下还保持一种悠闲,实在令人艳羡。在日益狭小的田园世界,喜鹊,是真正的属于自然和自由的灵者,可以独立于人的生活圈子之外求一份生存。从这个角度来讲,勿论麻雀,燕子亦不是。
一路行来一路惬意。眼睛劫掠着春,心感受着春。
如果说春是一杯绵淡而余味无穷的薄酒,那么,入口即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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