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仙在丈夫出走十年后,经法院审理判决离婚,告别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当女儿琪琪还在三个月的襁褓中一直到现在六年级,在妈妈的口中被告知的就是爸爸很早以前就死了,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永远地告别了我们。
无数个早起的清晨翠仙便撑着赢弱的身躯送孩子到幼儿园,无数个下班后的黄昏在凄风中从学校接走孤独的琪琪,无数个叹息孤单的夜晚在她无眠的辗转中迎来忙碌的黎明,憔悴在脸上留下一圈圈无奈。
老体制下的国企,守着越来越清淡的收入,日子在清瘦的环境里倔强地伸展、延续,守着清贫、守着寂寞和无边的压抑,将青春一寸寸抹去,将女儿一节节增高,在一个偶然的交流中得知:“若不是为了这个没有父爱的孩子,我早就出家在清静的寺庙里吃斋念佛了。”
生命还得继续走向看不见光明的前方,日子还得生硬地拽着她履行数不清的义务,重负还在不断地给她瘦削的肩上增添压力,年迈的母亲、孤单的琪琪、忧郁而坚韧的翠仙,三口之家的三代女人在五十见方的黑暗空间里十三年,由当初的不满到现在的无奈。人生最宝贵的华年在机械地重复、在寄托对小琪琪的成长中不留痕迹地消失。
用平静来掩饰太多的无奈与凄楚,用兢业的劳动冲散无言的寂寞。家庭、社会、职业蚕食了她最翠绿的生机,像一片在秋风中挣扎在枝头的黄叶,用飘飞来证明着生命的抗争,用不屈来彰显清贫的自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