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庄稼汉,文化程度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脾气有些暴躁.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小时候常常以为父亲的拳头是石头变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跟他的手掌有过N次的亲密接触。如果他的一记重拳砸在我的身上,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相较于父亲拳头的威力,他那双硕大而皲裂的农民脚,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之一双灰黑破旧的方头皮鞋,俨然一副完美的暴力组合。
曾经父亲生气的一脚撞在我的屁股上,致使我嚎啕半天。腿上涌来的痛楚让我有种抽筋的错觉。更多的时候,我只能小声的啜泣。那种不得不嚎却又不敢大嚎的滋味,我至今难忘。我无法可想父亲那时的表情,因为他眼中迸射出的怒火和威严,以及身上漫浡出的霸气,像一团黑暗一样,紧紧攥住了我的心,几乎令我窒息。那一刻的我不要说跟他对视,甚而想在这个世界上即刻消亡。或者说我的脑中就是一片空白,白到除却恐惧之外,我丝毫感觉不到其他事物的存在。记得父亲“教育”我的时候,姐姐总是避而远之。反之,在姐姐被“教育”时,我也会置若罔闻,甚至会有城门失火的恐惧。是啊,年幼的我们面对父亲粗暴的教育方式又能做些什么?又敢做些什么呢?于是,我们姐弟三个对父亲可谓是惧若神明。每当他脸现愠色的时候,姐姐和我的心里就会发毛。即使在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在父亲面前撒娇的习惯。也许是那严酷的“家法”在我们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也许是我的倔强、、、、、但我却清楚的知道,父亲是爱我们的!
如今外出打工已有两年的光景。十八岁的我望着中秋的月亮也会偷偷的落泪。可是在给家里通电话时,我却表显得很坦然、很坚强。不肯流露自己想家的心情。
午夜梦回,常常会看到父亲那几将弯曲的脊梁依然在苦苦的支撑,默默的操劳。是为了困乏时的一支烟,为了可以逗乐小外孙的一根冰糖葫芦,更是为了他深爱着的这个家。于是,我落下了几滴眼泪,跑到了父亲的身后,卸下他肩上的重荷。“父亲,您辛苦了,接下来的交给儿子吧!”那一刻,父亲的嘴角被我轻轻的掀起,模糊的眼眶中似乎抓住了一丝慰藉和幸福。
我愈来愈能体会到,父亲在执行家法时的心情。那是恨铁不成钢,是望子早成龙。也只有那锥心刺骨的痛才足以传达这刻骨铭心的爱。而我则不能昧着良心刮掉这印在骨头上的父爱。对于只有小学文化而且脾性火暴的父亲而言,打——或许就是爱的最佳表达式。是父亲打出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我,打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也是这印在骨头上的父爱告诉了我,男人——就是脊梁。当父亲老的时候是家的脊梁,当上一辈老的时候是国的脊梁。
2007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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