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记起中学时代喜欢的一个男生。
当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那两根日光灯折射出白花花的一片,整个宿舍仿佛充满了水一样,我像一条死鱼一样浮在自己铺位上,静静的聆听水流动的声音,我不是一条会游泳的鱼,所以我在水里会慢慢死去。挣扎间,想起我以前喜欢的一个男生。
回忆又一次让我跌入镜子,光线,声音,颜色,皮肤被触摸的质感,我却无法在这个镜子的世界里重历。镜子里的光线逐渐黯淡,一如黄昏的庭院,雾霭沉沉。世界在镜子里仅仅向我展示了它的一片花瓣。
恍惚中,一宿舍的水哗哗的涌起来,他站在明晃晃的水中,也是一尾鱼。我不语,昙花在一夜之间开放,眩目的美,我在一夜之间丧失了了说话的能力,我只能像一个张皇的匪徒,携着巨款匆匆逃去。
我看不到他的时候,在心里把他恨了千百遍,可当他站在我眼前的那一瞬间,我心就柔软起来了,心生怜惜,怜惜到软弱。他的声音,笑容,气息都让我无可奈何的突然沉默。于是,我不知所措。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一度丧失自己。犹如洞火中燃烧的琉璃,小心翼翼,生怕碎裂。即使明白他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个性使然而已,却还是情不自禁。后来懂得,每一个女子真的如一只蝴蝶,一面连翩华美,一面冷清惨淡,羸弱不堪一击,飞不过沧海。
在这面回忆的镜子里,我愿意看到种种细枝末节,我使劲回忆他眉毛的形状,皮肤的颜色,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却发现越是努力回忆,他的模样就愈加模糊黯然,时间一长,镜子上落满了灰尘,终于在某一天起床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声音,颜色,气息都离我而去,于是,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关于那些日子的记忆,除了多年后渐去暗淡的感觉,一无所剩。偶尔记起,心底滋生一种莫名而遥远的哀愁,余下的是落寞的伤感。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便相信爱,人在最坚强的时候便相信恨。在感情的世界里,有人喜欢的半死不活,有人爱的生不如死,有人痴迷的夜不能寐,我当时却是疯狂的忧伤,忧伤到缄默。爱情是一种病,有人病的忧伤,有人病的健康。
一个男人对你好,并不意味着他喜欢你。男人有博爱的天性,他对你好,多半是出自于对于异性好感的使然和男人风度迁就的本性。自作多情的女子由此误入歧途,正如当初的我。相同的,一个女人肯接受你的吻,不代表她喜欢你,女人有冒险的天性,她让你吻她,多半只是想试试,她敢不敢让人吻和你敢不敢吻她。仅此而已。
爱情产生于错误的错觉,我以为自己一贯正确,因此,爱情离我而去。现在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幼稚的错误,可我已然不再相信。所以,我总以为爱情是最大的幻觉。
懵懵懂懂稚嫩的年纪,模糊的感觉就好像要破土而出的萌芽,暧昧但茁壮,呼之欲出。当年以为你就在我身边,在傍晚的草地上,在手边粘满湿甜的露水里,在触手可及的光影里,在生命无际的荒原里,
醒来了,只是南柯一梦,虚幻一场。
诗人冯至在给朋友的心中说到:“我在中学混沌时代曾经爱过一个姑娘,她近来要出嫁了,我有一夜梦见她来同我话别,醒来真觉可叹。”然而中学的感觉太过羞涩,太过稚气,它淡淡的美好着,却也是遥远的一抹。
夜色如水,我置身于灯影起舞的来来往往的情侣当中,抬头仰望,孤单,正如这夜色,向我袭来。我和我的孤独,无处逃窜。记的《唐伯虎点秋香》里星爷嘴里反复的一句台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知这看不穿的背后隐藏了了多少无奈。唐寅“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对红颜知己的纯粹之索求,曲高和寡的让今天的人们望而却步。
摘去身上浮躁的羽毛,我在脚下的灯影里显的离奇的安静。
有位学长在博文里写道,王者之虎永远是孤独的奔跑在原野,结伴而行的只能是待宰的羔羊,我却觉得,自己是孤独待宰的羔羊,疯狂沉默的奔跑着。言尽于此,一种苍凉的无所适从开始在心底游走。亦舒却说,寂寞是一种享受,恰到好处的孤独可以令人反省自己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