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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日子》如是说
  文 / 古阳
                云上感慨——虚无飘渺

    常常自诩为太阳,喜欢流浪的太阳。
    先是跟着金庸跑,后又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落寞的醉探花。
    自从迷失在家卫森林以后,我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过“醉生梦死”的羁羁绊绊了,再也绕不出自我编排的八卦。  
    人有七苦,当流浪成为一种习惯,亦无动于晚九朝五的纸醉金迷。看到埋葬的花冢,想起四大名捕中的冷血,我就会更加的沉默。我喜欢用我的文字说话,它让我放任表达,不过往往满是废话。 
    常常抱怨生活的不公,困顿于自我解嘲中难以自拔。每个人的生活都能在家卫森林里找到影子,堕落的天使也好,孤寂的武士也罢,其实很多事就像《东邪西毒》的禅韵,经久之年方可重拾遗韵。
    美国的英雄主义可以寄托在某些漫无边际的介质上,而我们只能沉于梦境。《教父》系列让我真正地品尝了黑帮的大餐,在我心里“古惑仔”的概念逐渐模糊。朋友推荐我看《美国往事》,于是熟了了一个叫面条的家伙;《落水狗》之后开始对颜色产生敏感,慨叹道义的沧桑……
    我以为我的理解没有错,直到小贤的到来,随她一起前来的是《云上的日子》。
    经过无数美丽的邂逅之后,学会忘记已经成了必修课。我们就生活在云端,虚无飘渺不带有一丝的真实,有些只是生活中的神话,不可求,不可得。



                云上的情结——醉生梦死与心灵的流浪

    《东邪西毒》里黄药师有段独白:“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送给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她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这有多开心。这坛酒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看起来,我们要分来喝了。”
    虽然“醉生梦死”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可这个寓意却离我们的生活近在咫尺。我们的生活充满诱惑与悲怆,在现实的桎梏下,人们喜欢心灵的流浪,像云一样的漂泊,无拘无束,一切来得自然,真实,不带一丝的造作。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分段的故事了,从最初的懵懂到后来的了然于胸。如果说《花眼》过于形式,《红白》过于深奥,那么《云上的日子》绝对挠在了我们的痒处:相遇就像云朵的交叠,情爱就像浮云的朦胧,性爱就像云中漫步般飘飘欲仙,虚幻的自由宁静在这里是根本不曾存在的。《暴雨将至》中时间在三个断片故事中穿行;《丰盛人生》中四个不同时期的故事的主人公拥有一个相同的名字;《你的生命我的决定》描述了同一幢屋子里居住过的三个不同年代的女性。用心体会我们就会发现,故事之间流动的是思想,是意境,是我们羞涩的难以启齿的真情实感。
    飞机在云中穿行,浮云就在眼前滑过,缥缈、空灵、恬然。《阿甘正传》开篇飞舞的羽毛比起来,天空中穿行的云似乎也变得真实了,只是阿甘可以将羽毛收藏,而导演却不能收藏他看到的云彩。来到乡村寻求创作灵感的导演向我们表达:“最难是不能集中思想做任何阅读,不让自己被干扰,陷入沉默与黑暗。在黑暗中,现实得以被燃亮;在沉默中,外界的声音逐渐渗入。”,《猜火车》也以独白开头,《开往春天的地铁》中建斌也哀哀怨怨的道出了生活的迷茫与无奈,《东邪西毒》的开篇苍凉而又悲壮,《八部半》里的电影导演吉多充满困惑与焦躁,无所适从,他说:“人的一辈子就是一场戏,只要把它接受下来就行了。”而费里尼指出:“吉多明确地、彻底地、清楚地容忍了自己,接受了现实。结论是不必热衷于去理解一切,只要试着去感觉和理解自己就行了。一个人对于他自己、他和别人以及他和生活的奥秘关系进行的任何研究,都是一种精神的探索,而且就其真正的含义来说也是一种宗教的探索。”。
  有评论认为《云上的日子》是一部文学电影,它的每句话都有值得推敲的深意。深邃的思想结合浪漫、喻哲、富有情趣的台词,就像精雕的木鸟吸收了灵气,飘然飞翔,活灵活现而又意境高远。与《云上的日子》一样,《偷香》在道德与人性,理智与情感间的探讨独辟蹊径,却绝不是剑走偏锋,同样的空灵,同样的幽怨,也共同鞭挞了我们的灵魂。在这个主题上,《重庆森林》耐人回味,《八部半》更被奉为经典中的经典。
    爱的故事就在我们身边,施凡奴和卡门走在古典与现代结合的长街;小武与梅梅走在歌厅一条街;223孤独的等待着爱情“过期日”的到来。青年男女的情与义,爱与欲,或青涩,或哀愁。逃避的人用沉默来反抗,接受的人用无言来静思。爱的故事多姿多彩,可也千奇百怪。《阿飞正传》里说“有一种小鸟,它可以飞到任何地方,但是,它没有脚,所以,它不可以停留,一旦停下来,它就会死……” ,或许自由的代价就是漂泊吧!人和人为什么会疏离?许是因为拒绝和逃避。为了躲避欺侮和嘲弄,阿甘跑起来了;黄药师每年都要跋涉千里去会见欧阳锋,只是为了能见到心爱的女人;施凡奴的生活是漂泊不定的,傲慢也好,偏见也罢,他不能接受卡门曾与人同居的事实,对他来说,放弃才是最好的相守。 
    激情的产生是不能用定律去约束的,陌生与殊途不能阻止火花的燃亮。重负下的人们希望解脱,他们需求心灵的慰寄,与陌生人的放纵可以使他们开脱自己的罪过。导演与陌生女子的邂逅,心与心的交流中,我们可以理解那份特有的情愫。《巴黎最后的探戈》中保罗和珍妮的偶识,激情的流露,无来由,却真实。《爱情万岁》中的售楼小姐与街头小贩的激情源于苦闷的城市生活。《温柔地杀我》中的爱丽丝与不相识的男子云雨缠绵,终究没有逃过爱欲的诱惑。
    为了爱,我们可以设计一些小的温柔陷阱。咖啡馆里的女人用一个精彩的故事占有了一个有妇之夫,《乱世佳人》里白瑞德的幽默与冷傲成了他吸引郝思嘉武器,《情书》的藤井树为了追求藤井树,在书上写上她的名字,在书签的背后画出她的侧影,这本是再好不过的表白,可是,由于女藤井树的粗心,一切的故事只能留在记忆里,保留。
    被爱人抛弃的一对男女为了租房得以相遇,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感油然而生,简单的几句言语虽不能抚平心灵上的创伤,可是这份慰寄已足够。同样的冷凄,《巴黎最后的探戈》中保罗和珍妮为租房不期而遇,两颗同样孤寂的心灵也在互相寻找安慰和温暖。生活虽艰辛,可有爱相伴我们就是快乐的,爱人间的背弃无疑是纷繁压力下的杀手锏。有外遇的男女虽然得到了肉欲的满足,尝到了贪欲的滋味,但他们并不快乐。《云上的日子》中有外遇的男子被妻子告以最后通牒;《不忠》里的康妮满怀心事;《一声叹息》中的作家左右逢源;《快乐到死》里的崔瑶罗为了能与金日泛私通了,居然把安眠药加在牛奶里喂孩子,既受道德的谴责,又受自己良心的谩骂。他们究竟是否快乐呢?他们自己清楚,我们也能明了。
    片中的小插曲别具韵味,试图卧轨自杀的女人,野外机械模仿的老画家以及自我嘲弄般地模仿画中人物的导演。看似无关主题,而我们却可以解读到《开往春天的地铁》中那些拥挤在地铁里的人们为了生活忙忙碌碌,爱与哀愁对他们来说虽不是烈酒,可也绝不是普通人愿意品尝的樱桃。《捆着我,绑着我》中瑞奇为了给玛利亚拿药被卖药的女郎痛扁了一顿,没想到这倒成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得以和缓的润滑油。我们的生活中往往有一些细微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感动,如放弃细微的乐趣,你会得到广阔的宁静。
  教堂是圣洁的,相爱的人选择教会的仪式见证自己的婚姻,神圣而又虔诚。吴宇森不仅有使不完的子弹,还有精灵般的鸽子和圣灵般的教堂。《风语者》中的尼古拉斯·凯奇在战火纷飞战场还不忘勾画教堂默默祈祷。坚定的信念可以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可不真实的人生态度与价值观就会侵蚀我们的灵魂。神女为了神道放弃了美好的青春年华,放弃了那就在身边的纯美爱情;大鼻子情圣帮情敌给爱人写的情书如诗似歌,错位的爱情也如同诗歌。“明天能否再见你?”“明天我就要进修道院了”,爱付流水花落去的无奈又怎是落日的余辉所能比拟的。《东邪西毒》里黄药师问:“我们还会再见吗?”,盲剑客答:“不会!”,凄然的痛楚是不能用哀婉来形容的。《活色生香》中的维多爱上艾莲娜,但艾莲娜对他却不屑一顾,并当面嘲笑他的性能力,男人的尊严也在爱中荡然无存,既可怜又可悲。
    《英国病人》里的凯瑟琳在临终时给阿莫西写道:“吾爱,我在等你……,我相信你会来,来将我带往风之殿堂,那时我一心向往的地方……”,词语很曼妙,但难以割舍的离绪却挥之不去。人与人之间的相识、相知乃至相离,犹如一本纯正的小说。尽管《云上的日子》表现出来的是迷茫与桎梏,可这绝对是部美的影片,是真正反映生活的锦画,真正的美也从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它完全存在于我们的心中,等待着我们去感应。王家卫电影充满绝望,折射我们的生活处处不如人意。欧阳锋苦战回家后,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大嫂。李嘉欣终于敢于表白自己的爱意,可换来的只是一枚硬币和一首《忘记他》……。面对绝望,他们可以选择的只有自我流放和遗忘,与云为伴,以心灵的流浪为乐。费里尼则以更为直接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思想意念:“我用电影手法去叙述与我思想合拍的一切事物:这里有真实的事情,也有幻想,有标新立异之愿,有自我表白、自我辩护,以及我的直言不讳。我渴望取悦于人,引人注目并教育他人。使自己成为一个预言者,一个目击人,一个醒世的丑角。”。我们不是先知先觉的圣人,我们都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于是我们选择用心去呵护我们的人生。
    “醉生梦死”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时光在流逝,云每天都在变幻,我们却还生活在现实之中。风还在吹,我们的心是否仍要去漂泊流浪? 



                云上艺术——灵欲的救赎

疑惑、救赎、懊悔……
我们的思想
经验、文化、灵感……
想象力和感性的局限
我感到慵懒
与其反复思索
我宁愿用感受

    《离思》有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诗人对故去多年的妻子的深情和思念令人无尽凄羡,名句也如陈年佳酿流传百世。影版的《天龙八部》更是别出心裁的杜撰出李秋水和李沧海两姐妹以及一个可以返老还童的巫行云。我们愿看高空流云和那天边的浮影,不愿看那晦涩的死云。生命是一条无尽的链条,闪耀在阳光下的爱与忧伤都是生,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的就是死。也正如《云上的日子》所提到的:在生可以笑,死了即使笑也没有知觉,因为已在阴间。
    灵魂与肉体之于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的生活太过忙碌,以致丢失了我们的灵魂。我们的肉体充满了太多的欲望,以致我们经常逃避现实。人生本质上是浪漫的,是太多的不满足使得我们的生活有了一种清冷、空灵、孤寂、遥远的氛围。万神之王宙斯瞄上了人间的女子伊娥,姑娘非常害怕,为了逃避他的诱惑,选择了逃跑,可是她的灵魂不能游离肉体,宙斯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又怎会甘心,他施展他的权力,伊娥被包裹在云雾之中落入了宙斯的手中。作为宙斯的妻子,赫拉又怎能容忍丈夫的不忠。宙斯在妻子与情人之间左右为难,一边是神情,一边是人情,他无计可施。赫拉没有给丈夫选择的机会,在她那里没有“最后通牒”这个概念,这就注定了伊娥的悲惨命运。伊娥始终得不到赫拉的宽恕,在受虐与救赎的彼岸徘徊。柏蒂丝亚向丈夫发出的最后通牒是歇斯底里的,借酒浇愁愁更愁,选择出走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男人的猎奇心理一旦陷入欲望,那将是不可理喻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使灵魂与肉体分离,那时我们都将不再是凡人。
    人如果常常仰望天空,会少犯许多错误。鲍勃迪伦在《答案在风中》唱到:“一个人要多次抬头仰望,他才可能看到天空。”,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成功失败,温柔安静,爱与恨,不过千涛一沫。想起的时候正忘记,忘记的时候正想起。相传,主在人间传道时,常常前瞻得升荣耀的远景。复活日的清晨,复活的基督让玛丽亚告诉他的门徒:“我要升天去,见我的父,也是你们的父;见我的神,也是你们的神”。四十天后,他升天回到父神那里。门徒们亲眼看见他升上高天,直到一朵云彩把他接去,就再也看不见他了。《新约》第四章写到:“以后我们这些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和主永远同在。”。我们凡人通过云与神沟通,交流。基督离我们而去,他的承诺给我们带来福音,他成了我们心中相守的风景,许是因为愚不可及,或是我们所处的环境……。狐狸对小王子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施凡奴的唇滑过卡门的每寸肌肤,手指在眉毛、眼睛、鼻子间游走,曾经错过的爱在他们之间不再只是风景,在欲拒还迎的爱欲里,施凡奴选择了放弃,“从那以后,他一直深爱着那个他一直不曾拥有的女孩,许是因为愚不可及的傲慢,或是他所处的城市的沉默愚昧……”,或许不曾拥有的才是最美的。
    老子云:“人法道,道法自然”,《云上的日子》有言:“我相信万物里有一种动力,驱使我前行,它是生命,过去和未来的源泉,但我们却每每停留在现在,然后骗自己以为与世界同步发展,恐怕的是冥顽不灵的我们,不断原地踏步。”。道与神明的主宰左右着我们的生活,无数的痴男信女们甘愿为了自己心中的圣灵奉献一切。“明天能否再见你?”“明天我就要进修道院了”,君子也好,神女也罢,此刻的悲伤是我们无法用语言所能表达的。云神涅斐勒为了搭救自己受虐的儿子佛里克索斯,让他骑在有双翼的公羊背上凌空飞翔,飞过了陆地和海洋平安地到达黑海沿岸的尔喀斯。佛里克索斯受到国王埃厄忒斯的热情接待,并把女儿卡尔契俄柏许配给他。佛里克索斯宰杀金羊祭献宙斯,感谢他保佑他逃脱。他把金羊毛作为礼物献给国王埃厄忒斯。国王又将它转献给战神阿瑞斯,他吩咐人把它钉在纪念阿瑞斯的圣林里,并派一条火龙看守着,因为神谕告诉他,他的生命跟金羊毛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金羊毛存则他存,金羊毛亡则他亡。我们的生活里没有神话,可我们不能否认自己灵魂的存在,我们勇于承认自己的欲望,有时候欲望也是希望。
    在弗洛伊德理论框架下,性决定了心理能量投注的主要方向,并使得无意识的结构化成为可能。福雷的室内乐没有情绪和力度上的波澜不惊,更找不到极端沸腾的热情似火,绵绵不断地流动的音符,如光如水,似云似雾,充满冥想。施凡奴与卡门的欲拒还迎,电影导演与初识女郎的云雨缠绵,外遇男人在夹缝中的颓废与苦闷,还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无奈。虽然他们心中有爱,可是我们不能肯定这爱的纯洁,往往爱与欲的交融只有通过性的释放得以解脱,他们的心理与意识就像滑过耳畔的音符,既美又充满空冥。
    刹那间的印象在德彪西的音画里像雾像雨又像风,是朦朦胧胧,飘忽不定的。一种气氛,一种色调,一种朦胧飘忽的意境悠然独现,雾里看花不失为一种景观。撒但要藉着人肉体的情欲来腐蚀人的灵魂,败坏人心,而圣灵却要拯救人的灵魂,洁净信徒的心思意念,因此他们之间是一场灵与欲的争战。关于人的本性,古今中外的哲人与宗教争论不休,不论人性善恶,需要救赎的灵魂是他们共同所认知的。死亡之后得以重生不是救赎,面对纷繁世事,所受的折磨、痛苦和恐惧,只有爱能给人以生的勇气,给人以灵魂的救赎。
    爱是人生永恒的主题,爱不仅意味着接受,宽容,更是救赎灵魂的良药。单爱是痛苦,被爱是享受,互爱才是幸福。如果学会放弃细微的乐趣,我们会得到广阔的宁静。灵欲的救赎虽朦胧却绝不是遥不可及的梦。




                 云上语言——虚无飘渺间


独白:

最难是不能集中思想做任何阅读
不让自己被干扰
陷入沉默与黑暗
在黑暗中,现实得以被燃亮
在沉默中,外界的声音逐渐渗入


我相信万物里有一种动力
驱使我前行
它是生命,过去和未来的源泉
但我们却每每停留在现在
然后骗自己以为与世界同步发展
恐怕的是冥顽不灵的我们
不断原地踏步


说话从不像声音般变成你一部分
就像海
最后你听不见它
因为它已经成为你不断听到的话语


当我们被魔咒迷惑时……
我们会渴望像奴隶般被人支配
我现在就被你的沉默所支配


总有一些东西是会沉淀的
就像咖啡杯里的渣


有些味道会永远贴着你的肌肤
我仍可闻到你肌肤的味道和说话
几晚前我回到上次停留的河畔
我在那里徘徊
感觉你就在身边
文字总是美好的
尤其是写出来
女人都会期待读到这些文字

从那以后,他一直深爱着那个他一直不曾拥有的女孩,许是因为愚不可及的傲慢,或是他所处的城市的沉默愚昧……


我来此地寻找人物,却找到了故事,这故事使我无法再想到其他事情。她刺了他十二次,如果她只刺了他两三次,事实与虚构会有多少不同?但这不是我要寻找的答案,使人不安的是别的事情,但是我竟觉得十二刀似曾相识,比两三刀更“亲切”,这震撼的数目包含了所有的故事,真实就在其中,我感到疲倦和懊恼,就像我刚拍完那场手刃的戏,与其拍十二刀,我决定三刀便够,为了含蓄的原故。


某个意念引我到那地方
同一意念把我送走
那女孩仿似意识到什么的目光
第一眼便吸引了我
使我忘不了
并感到一种悲剧的反讽意味
就象那晚霞反讽
不断扩散
像乔哀斯的飘雪……
跌落在所有生者与死者身上


疑惑、救赎、懊悔……
我们的思想
经验、文化、灵感……
想象力和感性的局限
我感到慵懒
与其反复思索
我宁愿用感受


对话:

——在墨西哥,高人要迁上山顶,请了工人搬行李。走到某处,工人停下不动。高人大怒,无法叫他们继续,也猜不透为何会停下。数小时后,工人又再起程,最后领班解释原因
——什么原因
——你感兴趣
——是的,非常感兴趣
——他说……,他说他们走得太快,把灵魂也丢掉了。灵魂?太精彩了,就像我们,我们劳碌奔波,以致失去灵魂,应该停下来等一等
——为什么?
——等我们以为无用的芝麻绿豆


——你使我想起一个人
——谁?
——我不能肯定,“忘记”是他给我的答案


——我不明白,为何到处都是冒牌货,不只是画,还包括其他物件,衣服、行李箱、手袋、手表……
——真迹太贵
——对,但对于你来讲,与其抄塞名画不如拍照片
——我想抄大师的名作,等于重复他的动作,或可意外捕捉他的手势
——复制的手势
——有何不妥,捕捉到天才的手势,比胡乱涂鸦更能满足我


——我认为不思想才会快乐
——但不可能不思考
——对,所以我不说话
——可是解决不了问题,越静思越活跃
——我指无谓的思想
——应该如何清除?
——如果可以……,我会逃走?
——逃到哪里?
——远离肉体
——为什么?
——肉体的缺点之一是太多欲念永不满足
——我不会全盘否定欲念,有时满足它们乐趣无穷
——如放弃细微的乐趣,你会得到广阔的宁静,但我们已经不停放弃,太多欲念得不到满足


——是花?
——是,很美
——听起来会很怪,我不喜欢花
——其实我喜欢花,但它们会令我悲伤
——它们很美,很娇艳,但两天后救凋谢枯萎,日本人花园不种花,为了怕花残。你笑什么?
——你怕死亡,对吗?“怕”不足以形容
——我怕的是生存
——青春少女怕生存?真荒谬
——怕无可避免的人生
——你不懂得欣赏生存,你期待什么?
——没有期待
——怎可能?我们只有生命,而且它是唯一确实存在的东西。看,这是生,那是死,在生可以笑,死了即使笑也没有知觉,因为已在阴间


——请别这样对我,你的礼貌提醒我是女人
——你不喜欢
——不,我宁愿当刚强的男人
——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太实际了,毫无诗意
——你误会了,我希望刚强如男性
——你是个谜,谜一样的不可理喻,我希望能认识你深一些,交个朋友。我知道很难,明白恋爱中的人,但我会尝试,这绝不是恭维,明显地你不爱听人赞美
——起码不是这种赞美,希望有人赞我善于祈祷
——不能想象祈祷也分好坏
——当然
——那你是教堂的祈祷冠军,大家一定以为你是亡灵
——我确实已死,有一点,
--看,独行人晚上看起来像坏人


——如果我说我爱上了你会怎样?
——就像在光亮的房间燃点蜡烛


——明天能否在见你?
——明天我就要进修道院了

2004/2/16 14:26:03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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