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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结尾
  文 / 缘梦
  我,在故事的结尾的开始,一直保持着这般绝望的守望姿势,然后堕落,在无声的叹息中消隐。 

  我要讲的是他的故事。 

  不可救药一个快乐得不可救药的孩子终究嬉戏着来到这个寂寞的海滩,然后自由地吞吐飞舞的烟花,他喜欢这样的天空,因为此时的天空和他一样,快乐得不可救药。他不喜欢尼采,因为他不相信“一个人没有了痛苦只有卑微的幸福”,他快乐极了,他憎恨一切极端的悲哀,但是他还是喜欢极了那个绝望的诗人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他就是那样快乐得不可救药,天生如此,天天如此。他不想寻找快乐,因为快乐会自动找他,他不想寻找快乐,因为身边的一切都是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快乐。他喜欢大海,因为他喜欢海风吹动他的头发,然后看着他的头发飞动的样子,将陶醉的脸埋到衣服里头去。他喜欢极了这种感觉。 
  他喜欢回忆,回忆一切快乐的东西,而不快乐的事情呢,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如何去快乐,他想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痛苦是个什么东西,他简直怀疑,他死去的时候也会带着满足的微笑。 
  于是他天天梦着各式各样的梦,梦中,他总是笑容满面。 
  他知道,他的快乐是不可救药了,然后他就为自己换上了这种“绝症”而感到自豪不已,然后在哈哈大笑一阵子。 
  笑容纯粹,像个固执的小孩,不可救药。 
              
  童话他是那样喜欢听童话,而他的祖父总会在他的床头卧倒,然后慢慢地讲述一个又一个平淡平凡,而情节又是那么动人真切的童话。他很奇怪,祖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故事,而这些童话中间,都有一个男主人公和一个女主公,而且呢,很多童话相互都类似得很,男主人公都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和快乐,女主人公都是一如既往的忧伤。 
  但是,他,这样一个快乐的小孩管这么多干什么呢,他喜欢听,就够。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他总是觉得自己像一个快乐的小孩,因为祖父总是会在故事讲完之后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小男孩的鼻子上,然后说:“瞧啊,那个小孩就是你呢!”他就笑笑。 
  然后呢,他就睡去,有些时候,还会梦到童话中的女主人公,或者是男主人公。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看看窗外的枫叶,然后坚信,窗子外面不仅仅是夹杂着阳光的绿色,还有一个又一个美丽的童话正在悄悄地演绎着。 
                  
  空气有时候,他还会出去走走,如果他闷了的话,他乐意。 
  他喜欢极了自然,他喜欢用自己的脚板把地上的红色枫叶弄得四处乱飘的,然后一边笑,不知不觉的,他就会走到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然后呢,就四处摸索——因为他迷路了。每次都是这样。他曾经告诫自己,要时时刻刻注意,不要走得太远。但是,在枫叶刷刷声的催促下,他总是不想停止自己的快乐,会让这种类似流水的声音,一直延续很久,他乐意。 
  走丢了,其实他也蛮高兴走丢的。 
  他喜欢这种不知所措的快乐。 
  在发现自己迷路的那一刻,他总是会翘起鼻翼,很畅快地呼吸森林的心跳,有时候还会躺下来,这时候,他根本没打算过回家。因为他喜欢呼吸,这种舒畅淋漓的呼吸。 
  城市他曾经听说过城市这个俗气的词语,但是他从不向往这种陌生的事物,因为他不相信陌生人,除非,那个陌生人和他一样,有着不可言喻的快乐。而它没有。 
  他的祖父说了,城市是个坏人,大坏人。于是,他就拒绝让这个陌生人走进自己的屋子,然后独自享受整整一屋子的快乐、芬芳,和幸福。 
  而城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他又会时不时地这样想,之后总是因为得不到回答,很无奈,而又很快乐地翘翘嘴尖,躺倒在森林的中央。让自己的躯体压在枫叶上面,让枫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这一刻,他听着这种声音,实在是快乐极了,他还需要什么句子,什么词语,对城市这个无聊的词语作出无聊的诠释么,完全不。 
  他想一直躺在这个快乐的世界中,直到他的身体在阳光中蒸发。 
                  
  文字他喜欢文字,像喜欢蔚蓝的大海一般,喜欢极了。 
  因为文字,如同大海一般纯净,没有瑕疵,他可以快乐地摆出各种姿势在文字中游动,自由地如同秋季忧伤的枫叶,随风飘散,没有方向。没有方向。 
  他喜欢文字,于是,他常常用祖父留下的各种颜色的铅笔,涂抹着无数大小各异的纸张,有时只是随意的涂抹,但绝对不能称作是图画。因为他的涂抹,随意,都是毫不张扬的线条。零碎,但是快乐。 
  有时候呢,他就会写一些关于枫叶的故事,比如说它天生具有的红色,如果可以,他还会写一些童话,类似于祖父给他讲的那些。也许,他还会给森林写些故事,比如说,在森林里头有一个快乐的小王子,整天在森林里头快乐地跳舞,大声地歌唱,因为他知道,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都喜欢听他唱的歌。 
  写完之后,他突然发现,原来那个快乐的王子啊,就是他自己。 
  然后呢,他翻了翻他从前写的一些东西,发现,原来每个故事中的主人翁,都是他自己,他们都用有快乐清澈的笑容。他笑笑,然后拿着这些纸头,跑到森林中央,坐在那棵他最熟悉,和最熟悉他的大树下面,听着树枝摇弋的声音,将自己的文字,自己的纸张在绿色的草地上摊开,一张一张,然后,随便抽取一张,大声朗诵。他读到一半,总会因为那些幼稚的文字,快乐地大笑。而这时,阳光恰好透过树叶,拍打在他的肩膀上,那样从容,那样快乐,快乐得不可救药。 
  他发现他无意识地将自己变为文字,然后溶入一个又一个美丽善良的童话当中去。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他祖父。 
                  
  森林他喜欢唱歌,在这个森林唱歌,他没有听过真正的歌曲,无论是摇滚抑或是流行,所以他唱的调子,总是那样的放荡,不着边际,但又好听极了,真的。 
  你看吧,他在森林里头放声大唱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多动物跑过来听,猴子啊,猫狗啊,甚至小老鼠,小蟑螂。而树儿们,也正快乐地鼓着掌呢。 
  他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但是他的快乐就是那么的直接,不需要什么理由。 
  他笑啊,唱啊,唱啊,笑啊,唱完了一段,就笑一笑,唱完一段,又停下来笑一笑。没有周期性,就像写文字一般,他认为该分一段了,他就很快乐地将笔尖换过一行,重新开始叙述自己的青春,而他们,全是动人的快乐。 
  森林,他喜欢在森林中歌唱,因为有那么多小动物听他歌唱,他觉得快乐极了。 
  有时候呢,也许他还会将一大把彩色的铅笔拿到森林里来,嗯,还有大小各异的纸头,他总是会在森林的中央,在摇晃不定的树叶底下写一些他想些的东西,或者是涂抹一些他乐意涂的线条。而阳光,也随着树叶的摇摆上下左右快乐地摆动着躯体。也许,这树的摇摆并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树上有很多很多小动物,在树上悄悄地看着他写着一些东西呢。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在森林里头玩,他简直怀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而且后来,怀疑就变成了一种莫名的信念。他坚信,他是世界上最最快乐的了,也许有人和他并列第一,而他无所谓,他想,他是最最快乐的。 
  想完之后,他就会抬头,在阳光下展露出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梦他快乐极了。 
  因为这里,他有他可爱的祖父,会给他讲一个又一个有着同样的主角的美丽善良的童话,还有他可爱的森林,里面有无数可爱的小动物,来回蹦鞑着各自的身体,来来回回,有时候,祖父还会带他到森林的边缘——海边去玩。总之,他快乐极了,他喜欢极了这个世界。 
  他的生活平淡,但是快乐极了。“生活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梦,让你快乐得不想醒过来。”他写到,然后抬起头,看着阳光闪烁着晶莹的光线,穿透空气。 
  和往常一样,他睡前,祖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和往常一样,这个故事平淡得如同白开水,主角依然是同一个,情节依然是同一个,只是多了几片枫叶的飘动。他已经会背这个结局了:那个男主角背对着女主角,向森林的那一头走去,而女主角,望着那个背影,偷偷哭泣。每个童话的结尾都是这样。之后就没有加以任何描写和叙述。 
  祖父从没告诉过他,那个男主角叫做什么,那个女主角又叫做什么。 
  和往常一样,他睡了,和往常一样,他做了梦。 
  但这次—— 
                  
  梦 
  这次,和往常不一样,梦中不再是那两个主角,这个冗长的梦,让他迷惑极了,依旧是同一个春天,依旧是同一片森林,依旧是相同的暗红色,那种颜色纯正,我向上天发誓艺术家永远也调不出来。而他,隐约中看到远方有一个萧条而美丽的身影,顾盼?抑或是…… 
  他不知道,因为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孔,看不清远方,一切都消融在无知中,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他平生第一次真正地迷惘了,这种迷惘,直接,无懈可击。他只能在这一头向远方张望,无助。他第一次这样无助过。 
  他所热爱着的森林,不再有阳光,淡淡的空气,让人想到了离别。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感到四肢发麻,终于,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悲伤。和他的快乐一样,这悲伤依旧没有理由,没有表露的方式,悲伤得无可救药。 
  他看不清世界了,慢慢的,他的眼前模糊了,树叶也慢慢落下,然后远方,那个身影走出了森林,脚踏在枫叶上,声音如同流水,哗哗地流去了,方向未知。 
                  
  终于,他被窗外的童话唤醒,他惊异地坐在床头。眼光中充满了恐惧,祖父看见了,也很奇怪,但又立刻去后院摆弄花草去了。 
  他害怕极了,虽然他不知道他到底怕什么,他有什么好怕的呢。难道,是梦里的那个身影叫他害怕了。 
  梦,他越来越感到这个字的恐怖,就像“城市”这个词一般,让人感觉神秘,不可靠近。而“城市”又和“梦”,不同,后者越加恐怖,前者陌生,而后者,熟悉,但是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恐慌。 
  梦,他简直不知道梦中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了,他不知道,他的快乐上哪儿去了,他从前坚信,他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而如今,他感觉全身各处有些空空的,也说不出哪里空虚,但他总觉得失去了应有的快乐的勇气和信念。 
  是梦剥夺了他的快乐?! 
  他不敢想。 
  不知道怎么的,他开始惧怕梦,惧怕黑暗了,而现在,他惧怕森林,他不敢去森林了,他怕。他怕再次看到那个萧条的身影。虽然他知道,那只是梦。 
  他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将自己的脸侧放在台面上,然后用彩色的铅笔,一笔,一划。 
  于是,他开始惧怕黄昏,他已经想不起他曾经站在森林中央,微笑着看着落日的那些日子,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他在窗前以畏惧的姿态匍匐着,然后看着夕阳,一点,一点,下沉。 
                  
  他怕。他怕。 
  风,吹到他的脸上,脑袋上,把他的头发一一刮起,然后舞动。但是,他却很恐慌地将头发理了又理。如今,他憎恨黑暗,而且憎恨自己,怎么会惧怕那温柔的风。难不成风会将森林里头那些暗红色的枫叶吹进窗子里来。暗红色的枫叶。暗红色的枫叶。          
  10守望无论他愿不愿意,黑夜,还是准时到来。他,趴在窗口,无论他愿不愿意,睡意,还是很准时地袭上心头。他又让祖父讲了一个童话,情节人物,依旧和原来一样。之后,祖父踏着古怪的脚步离开,他,将自己的脑袋藏进了被窝里面。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还是那么准时地睡着了。他原本以为,他还要在被窝里头挣扎一阵子才会慢慢地,无奈地睡着,而他,竟然一闭上眼睛,就打起了呼——睡着了。 
  他睡着了。确实是这样。                 
  又是一个梦,漫天飞舞着金黄色的芬芳,他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但是他感觉自己站在很大很大一片麦田面前,麦浪从容快乐地摇摆,如同他风中的发丝。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只是感觉,这整个季节的风,全部降落在了自己的手心。 
  他很快乐。他这么想着,但是又发觉,这快乐相比他从前的那种张扬爽朗的笑,更加纯粹,虽然并没有表露。他任凭麦浪在他的瞳仁中飞舞,伸手——全是大自然的丰盈。 
  他从来没有见过麦田,但是他喜欢,因为麦田,像极了森林中开放的无数花朵。在风中摇摆,有时候还会发出哗哗的声音,如同小鸟的翅膀拍动天空的纯粹,温柔动人。 
  他,站在麦田的正上方,守望着自己的快乐,饱满的金黄色,充斥着他的身体。 
  守望。 
  突然,他看见一簇萧条的光线如同淡薄的声音,穿过麦田,然后隐没。 
  他看不清,于是守望。 
                  
  奢华啪,他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寂寞一下子被这奢侈的画面代替,楼房高大,反射着无数条华丽的光线,无言暴力地撕开你的瞳仁,然后将他们一一射入,无数遍刺激着你的神经,似乎是无数遍证明着自己的繁荣。他不禁想起了“城市”这个词语,如同这幅画面一般,被欲望毫无余地地占满。 
  他害怕极了,终于。他感觉到他的身子蜷缩成为一个抗拒的姿态,然后自私地将快乐扔到了城市的边缘。 
  又是一个萧条的身影,出没在他的眼前,然后离开。 
                  
  梦终于,他醒了。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如同他的快乐一般,他已经记忆模糊。他记不起自己的麦田,记不起自己的守望,还有那奢华的光线。他能做的只是静静地哀思,如同这寂寞的深秋。 
  终于,他打算出去走走了,虽然他害怕看到那个身影,但是他对自己说:我已经有一天没去森林里头看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了。 
  然后,他踏着疲惫的脚步,走入森林,秋天,漫长,让人甚至怀疑这秋天是不是要永远延续,没有尽头。他踏开那些落下的枫叶,突然发觉,自己的快乐如同这些枫叶一般,在一夜之间全部落下,然后在地上守望,但是看不清远方。 
  他终究迷惘了,这突然甚至让他想,这一切的忧伤,难道是必然的么。他想着,踏开落叶,继续走。 
  他发现,他正在犯着一个又一个的错误,他走着,感觉自己在梦游,做着一个又一个让人没了知觉的梦——梦中的人都是无知觉的。他迷路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必然的。 
  梦。 
  “生活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梦,让你快乐得不想醒过来。”他想起了这句话——他以前写的。如今,他想,这是不是该改改。因为他真的觉得,生活这个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梦魇,让人不知所措。 
  生活是永远无法苏醒的堕落。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消极地这么想着。他感觉,这突然的迷失如此突然,没有原因。原因,他又想到了那个身影。 
  他是谁呢。她? 
                  
  在森林的中央,他倒下。 
  也许无助的人总逃不开猜测,这种心理的自卫。如同条件反射般,让人猝不及防。 
  也许…… 
  他猜测着那个身影,然后将这种忧郁,遍布整个森林。 
  终于,他的笔尖钝了,每一支笔的笔尖全变钝了,已经划不出任何线条。于是,他绝望了,黑夜,依旧在无知觉中到来,然后准备着在无知觉中离开。 
  也许,他今天又会梦到他,他这样想着,然后决定,今天一定要看清他,或者她的脸面。 
  也许呢,也许,我今天会梦到她。 
                  
  梦这次,他没有梦到他(她),他梦到了一个人的童年—— 
  他,和他一样,有着浓郁的黑发,他,和他一样,喜欢风吹动发丝,然后看着他们随风舞动。他,和他一样,看到什么东西都会快乐地笑,而且和他一样,无论是大笑还是微笑,那笑声都纯粹得如同一个幼稚的小孩。 
  ——梦见这样一个小孩,他感觉这就是他的童年,但是,他又感觉不是 
  他,和他一样,喜欢走在森林的中央,然后看着太阳在半空中闪动,他,和他一样,喜欢他的祖父带他去海边,看着那纯净的蔚蓝,然后陶醉地笑。他,和他一样,喜欢听祖父讲一个又一个情节相同的童话,自己在无意中也会写些,之后便突然发现,原来和他爷爷的几乎一样。和他一样,他快乐得不可救药。 
  他看着枫叶慢慢落下,然后摊开手掌,让秋天的气息落在掌心,然后像冬天手心的雪一般,消融,不留下任何痕迹。他不知道,什么东西也会如同这雪一般,突然间消失,不留痕迹。 
  突然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个萧条的身影。于是突然间,他恐惧,忧郁。 
  他寂寞地猜想着一切,无数次做出无力的呻吟。 
  终于,他看到了她,不是在梦中,而是在那个森林的边缘。菱形的枫叶落下,随机是她美丽的脸庞,他们站在一起,眼睛对视,然后落叶纷纷落在他们的肩头,沉重,但是轻盈。 
  他们终究是相识了,一切似乎显得如此必然。他们总是在森林中一道玩耍,一道扯着喉咙大声歌唱,然后张大嘴巴大声笑,然后用力地在地面上跳,让树叶全部哗哗地飘起来,有时候,他们还会在同一棵大树的两端躺下来,然后欣赏着同一个太阳。 
  他们都认为,他们快乐极了。但是突然有一天,女孩对他说:跟我去我的城市。 
  她的城市。他这样想着,然后轻轻地抚摸着那棵他们一道在下面躺过的大树的树干,说,那,你还回来我的城市么,我的城市。 
  他的城市,他把这美丽纯净的森林当作了他的城市,但是他不知道,城市,这样一个俗气肮脏的词语,无法做出这样的借代作用。 
                  
  终究,他还是去了那个地方,当他看见四周围强烈的反射光线时,他晕眩了。 
  ——他不知道,这个梦是否已经结束,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但是,他看到了那幅画面,似曾相识的画面。枫叶,全是枫叶,一个男孩,将自己的身躯溶入森林暗红的怀抱,而这边,一个女子正在哭泣,身影萧条。 
  他不知道,这个梦的真假,他醒了,他还是不知道。于是,他看到窗外,残碎的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摧残,然后望着它们发呆。 
  他突然怀疑,那个男孩是不是他自己。不是,他终于这样肯定。因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也许,他会成为他,他会成为他。 
  他终究成为他,终究。 
  醒梦,终究是醒了,结束得如此轻巧,不留下任何言语,即使有痕迹,你也绝对找不出来。 
  他又一次站在了森林的中央,感觉无比的清醒,而又如此的麻木。他醒了,确实是这样。他也这么想着,然后倒在地面上。 
  这个秋天已经离去了,他没有发觉,直到地面上只剩下零碎的枫叶。冬天来了。 
  醒了,他醒了。 
  他望着远天的夕阳,用坚决的眼神,守望。 
  夕阳,依旧温柔地落下,一个小孩,醒了。 
  快乐,这样一个外表温柔的词语,其实让人那样麻木,不是么。 
  他这样想着,然后把脑袋低下去,他知道,他终究拖着沉重的步伐,痛苦地拥抱枫叶,然后毫无准备地睁开双眼——醒来。 
                  
  暗红色 
  画面依旧是暗红色。
2003/12/27 8:39:37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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