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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子
  文 / 砭石
    周一照例是最忙的一天。刚上班就开会,开完会是布置工作。单位的总结材料还没完成,县里又加紧催要一些并不十分要紧的材料,忙得我们几个手脚并用,连接电话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恨不得立马生出三头六臂。同时也抱怨那些动辄发号施令的人,并且对这种上支下派的行为十分反感。忙的结果是日落西山也没完成,后来只好加班加点,下半夜不断往太阳穴上涂抹些风油精之类祛暑的药品,时不时还吸上一两支香烟提神。没办法,只能依靠这些东西刺激神经纤维了。
    哥几个同病相怜,都说回到家免不了要受老婆的唠叨,有什么办法呢?家庭和事业发生冲突的时候从理论上讲应当把事业放到首位,从实践上讲更应该把工作摆上重要议事日程。现在这年头,动不动就搞聘任,到时给领导送红包是关键,但平时把工作做实做细也好给大家留个好口碑,给自己到年底评优时增个脸面,讨个比较体面的说法。
    工作到半夜回到家中,老婆孩子早已睡熟,伴着轻微的鼾声。看着床上母子的睡姿,心中涌起一种激动和愧疚混合的滋味,说不清哪种滋味占上风,两种滋味混合在一起就叫做骄傲吧。
    第二天凌晨时分,我睡得正香,被母子的吵闹声惊醒,一翻身触电般坐了起来。孩子又拉又吐哇哇大哭情况危急,老婆急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于是顾不得穿衣吃饭,急忙叫了出租车送到医院,吊上长长的输液管以后孩子安静下来了,这幕惊险的故事才告一段落。
    实在没有办法,向单位领导告了假。不用说,这一天全家是在医院的白色恐怖中度过的,那种感觉真叫度日如年。
    周三是个好天气。谁说过的,好天气就会有好心情。好天气就一定会有好心情吗?我看说这话的人多半是吃饱了撑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别人眼里现在我过的也许叫做神仙般的生活吧——晚上临下班,朋友电话预约,在县城中心规格最高的地方聚餐。千推万却之后,不顾老婆的千阻万拦欣然赴约。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之后打着满意的饱嗝,哼着醉人的小曲,吹着惬意的晚风歪歪歪扭扭回家去。人醉心不醉,心中早已想好应付老婆百般刁难的词句。
    万事忍为先,百忍成金。回到家以千百倍的耐心、恒心、毅力、定力忍受老婆的口若悬河、喋喋不休。老婆说到动情处涕泪横流,竟然感动得上苍下起了毛毛细雨。一夜不停。
树欲静而风不止。周四竟然转成了大雨。不可抗力。难以逆转。顶着大雨为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做些贡献,不必说身心俱被大雨浇得湿淋淋,惨不忍睹。
    晚上回到家,冲了一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倒在床上,耳边少了许多聒噪。刚刚拿起电视遥控器,一下把电话就遥控响了,老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悠悠传来,七大姨八大姑,四婶五叔六外甥,张家长李家短,无非就是想让我为乡亲们办些“实事”。刚推脱了两句,电话里的亲切感立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抽泣,我一时语塞,说不得怨不得,唯一可行的就是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瞧这阴天过得这个别扭劲儿。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想起这周光顾东跑西颠忽略了夫妻感情,觉得挺对不住老婆。于是周五推掉了所有应酬,下了班早早回家亲自下厨做一桌可口的饭菜,吃完饭关掉一切通讯工具,携妻抱子到广场上尽情潇洒一次,听听音乐,看看喷泉,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只记得现在……
    尽兴后回到家早早洗漱完毕上床陪妻子缠绵。彻彻底底痛痛快快疯狂一回!
    周六该回家看看了。陈虹唱的《常回家看看》就是唱给我们这辈人的,“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不是光停留在口头上的,更要体现在行动中。
坐车颠簸了一天,疲惫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想周一要出差了,一走又不知几天,临走把家里该安顿的都安顿好,把年前预备下的大米搬到楼上来,灌一罐煤气……意识模糊了……
周日起了个大早,没有惊醒老婆和孩子,想把大米背上来做熟饭烧好菜给母子一个惊喜。拎着煤气罐下楼来,发现下房房门洞开,两袋大米不翼而飞……
2005/11/23 15:48:07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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