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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红学研究中资料选择与运用的原则
  文 / 魏晋风
  
  《红楼梦》首先是一部小说,评价一部小说自然应该从作品出发,就其文学的艺术价值进行分析。因此红学的基本资料,首先应该是《红楼梦》这部小说本身,如果离开作品本身而过多地关注作品以外的东西,是舍本逐末,很容易陷入越来越纷繁的细枝末节之中。红学的历史其实已经告诉我们,真理有时不是越辩越明的,俞平伯说:“红学愈昌,红楼愈隐。” 这话值得我们深思。  

  因此,我们务必认识到红学的基本资料首先应该是《红楼梦》这部小说本身,至于对作者的认识、对时代背景与创作背景的认识等,则是起辅助作用的。  

  当然,基本资料也包括对一些早期版本的研究,对早期相关人物事件的研究,也包括一些考据。但是,这些资料的甄别与选用却应该有一个原则。大胆假设,小心论证的学术精神之发扬是一方面,而从最可靠的资料出发设定推理的前提则更是聪明的、有效的、更具逻辑力量的研究方法。如明义题红楼的诗就是一个很好例子,虽然时至今日人们对于明义与曹雪芹的关系仍有多种不同的猜测,但是对于明义确实看到了最早的红楼抄本这一点,大家都是完全认同的。既然大家都承认这一点,我们就很容易从诗中“王孙瘦损骨嶙峋”这句,得出一个重要结论,那就是明义看到的《红楼梦》其实已经写到了贾家的衰败和宝玉的贫穷潦倒,而这与第三回的《西江月》里的句子“贫穷难耐凄凉”是相互映证的。而根据前八十回的写作进程,我们知道这些内容应该是后四十回的后半部分才会出现的。但是我们知道后来流传的120回《红楼梦》,后四十回却是“家道复初”“兰桂齐芳”,其所述情形与明义所见的版本大相径庭。鉴此,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得出这样的判断:后四十回确实是被人篡改了!  

  篡改与增补、续作的意义完全不同。这一点是明确的,而明确地承认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这可以使我们知道高颚“续作”的真象。  

  几乎所有的资料都没有说高颚是续作,而是“补”,说是“续”的人没有认真参考过去的资料。事实是,后四十回在高颚之前已经被人篡改了,至于篡改了多少,以及篡改的原因大家可以进一步研究,我暂不推测。我们能够知道的只是,高颚所看到的《红楼梦》,其后四十回不但已经被篡改,而且内容确实有所缺失,高颚只是作了些修补而已。  

  以上结论,其推理过程简单、明了,但却具有无可辩驳的逻辑性,这说明,从最基本的最可靠的资料出发,其实可以非常容易地得出许多重要的结论。  

  而我们现在的红学研究却往往陷入误区,红学家们往往不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作品本身,而是在作品之外寻找作品的精神;往往不是利用最可靠的资料,而是在一些争议很多的论据上争吵不休。他们展开战场,大肆铺张地从细枝末节着手,过多地参与考据、索隐,钻牛角尖,在一个前提不确实的推理过程中无休无止地争论。  

  与其耗费那么多精力与时间作无用之功,倒不如学学王蒙,嘻笑之间,借古譬今,活学活用《红楼梦》,反而更能发掘出红楼的内在精神,或者学毛志成,研究王熙凤和探春的管理艺术,还能给人们提供一点实用知识。  

  如果你一定要以红学为学术研究的方向,那么最好往大处着眼,切莫纠缠于不会有结果的论争和过分细微的辩析。只有从最基本的和最可靠的资料出发,并提出自己的创见,才有可能赢得红学领域的一席之地。  

 
 
2005/10/6 14:52:54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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