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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
  文 / 周飞流
翠姑把牌往桌中央一推,说:“算了,不打了.”她便把桌面上剩余不多的钱胡乱地塞进钱包里,起身就走.翠姑知道今天打牌定输,她想用输钱买一个麻木,哪知道大把大把的钱买不了,反而把个心内的烦燥火上加了一壶油.
虎子跟在她的后面,说:“嫂子,我送你。”
翠姑竖着眉,“滚你娘的蛋,谁让你送.”
虎子不生气,涎着笑,“嫂子,咋这么大的火气?虎子除了有点喜欢嫂子外,可什么坏心眼儿都没有.”
翠姑不理他,把门重重一甩,出了门,天阴阴的,没有一丁点儿亮光.翠姑打了一个寒颤.不禁耸了耸瘦削的肩.
虎子骑着摩托车,追上来,说:“嫂子,上来吧,就当给老弟一个面子.”
翠姑停下了脚步,又望了一眼深深的夜.夜黑黑的,好像没有尽头.镇上离家还有长长的一段山路呢,那倒霉的摩托车,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在今天出他娘的问题.翠姑没有办法,望了望一眼装得十分可怜的虎子,心里说,就当给他狗杂种一个面子.
翠姑上了摩托车,虎子加了加油门,摩托车瞬间就驶出了镇上那平坦的水泥大道,上了回家的那条有点崎岖不平的沙石路.摩托车在路上不停地颠簸,翠姑的两个乳子也就在薄薄的对襟花衫里突突突突地蹦个不停,不时地随着惯性生重重地压在虎子厚厚的脊背上.
虎子浪笑:“嫂子,你的那对兔子挠得我氧氧的.”
翠姑给了他一巴掌,说:“就当你娘的,你娘的还浪呢.”
虎子还是笑,还故意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翠姑便整个身子全压在他的身上,她那对突突的兔子更是抵压在他的后背一动都不能动弹了.
翠姑便狠狠地推了他一掌,跨身便下了摩托车,径直就往前走.
虎子讨饶:“嫂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翠姑眼也不斜他一眼.虎子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嫂子,虎子再这样,虎子就是狗娘养的。”
一棵很古老很古老的松树,投下了一个魑魅的鬼影,翠姑心一惊,停了脚步,刚好虎子车赶到,虎子还涎着脸哀求,翠姑便又上了他的摩托车.
虎子再也不敢捣乱,专心地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翠姑家的小洋楼,她家那只聪明的狮毛狗,老远老远就摇着尾巴狂吠着迎了过来.
翠姑下了车,开了锁,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小院。把虎子撂在门外边。
虎子说:“嫂子,咋就不让我进屋喝杯茶。”
翠姑头也不回,说:“回去喝,你那老实巴结的老婆还怕不把茶你喝。”
狮毛狗似乎也懂主人的意思,便对着虎子狂吠。虎子无奈,骑着摩托车就走,走了一段路,还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看小楼上的灯光是否已亮了。
翠姑上了楼,连灯也懒得打开。就在深绿色窗帘拉起的围城里,一下瘫倒在真皮沙发上。房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贵重的家具和新一代的电器外,什么也没有。儿子已到县城上学去了,丈夫是一年四季不在家,说是忙生意,翠姑认为更多是在外面快活逍遥。屋里屋外就只剩下她和那只乖驯的狮毛狗,再就是满屋满屋的孤独。
翠姑揉了揉眼角,感觉到一点睡意也没有,电视机是不必打开的,永远是那些少男少女们的卿卿我我,再不就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体面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翠姑有点厌烦,更有点害怕。不如去痛痛快快地洗个澡。痛痛快快地洗个澡,这倒是个好主意。
翠姑放好了热水,又试了试水温,然后一件件脱下如蝉翼面料般的高档衣服。她轻轻地摩娑着自己黄里泛着绯红色的胴体,感觉到那鼓鼓的乳房,那光洁的小腹,那匀称的小腿都那么有弹性,全不像一个快满三十六岁的女人。而就是这么美这么柔韧的胴体,缺少的就是男人的滋润。翠姑不觉为自己悲哀。
翠姑把自己整个散发着女性的张力与诱惑的胴休都浸润在温水和浴液中,用纤细的手指缓缓地在自己的肌体上滑动,她感觉到自己肌体的毛细血管都开始张开,她绒绒的汗毛都如水底柔柔的水草在招摇。于是她女性的生命的张力汇成了一支雄浑的交响乐,撩拨起她心中燃烧的团团欲火。她想呻吟,想在男人的身体下在疯狂的性的演绎中大声地毫无顾忌地痛快地呻吟。但她的男人已有两个月没有回来了。
她的男人是搞基建工程的承包。有了一个城市规划处当处长的满舅,男人不愁没有业务,有了业务,在现在这个时代,还真不愁赚不到钱,就如村里的二宝爹所说的,你看他家的钱,就是门板挡也挡不住它们往里涌呀。
男人赚的是钱,就渐渐地不恋家了,首先还隔三岔五地往家跑,后来就变成有一搭没一搭的,十天半月见不着他的影了,再后来,她就不再奢望丈夫总是回来陪着她了。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她看电视连续剧记住的一句经典的台词。不错,男人就是这样,特别是那些书读得不多而钱又赚得多的暴发户男人,他们总是穿着西装系着领带腆着肚子出入于省城各大五星级宾馆,同时也总忘不了用高级的牙签剔着他们的大暴牙;他们不时地一叠叠地数着手中的钞票,也忘不了不时地评说女人的大乳子甚至还炫耀着陪他过夜在他身下疯狂地叫床的女人的学历。她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她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与他结婚之前,七里八乡是都知道他的。那时他还是一个顶呱呱的后生子,长着高高的个,父母亲又给了他一张匀称刚毅的脸庞,加上父亲村上当个村支部书记的九品官,这足以让他把七里八乡的待嫁的姑娘挑个遍。而他凭着优越的条件花着心玩弄了好几个女孩子留下了不太好的坏名声后,他偏偏不顾一切地喜欢上了十八九岁的翠姑。那时翠姑真是一朵花,一朵含苞欲放的醮着甘露汁儿的花蕾。
翠姑并不喜欢他。翠姑不喜欢他是因为她的心中有人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和她玩着泥巴一块儿长大的阿流哥。翠姑是一点儿一点儿地在心底里积累着对阿流哥的喜欢的,从小时候提着鱼篓陪着他到河汊里摸鱼拉着他的手到山腰间采映山红开始,到阿流哥从县城读完了书回乡当了民办教师,她便把这份简单的喜欢演绎成爱的音符,青春的躁动把一对青年男女引入一条爱的小河,让他与她在清凉的清波里惬意地游弋。
翠姑忘记不了那个夜晚,一弯新月如一只小船泊在碧蓝的天空,一缕缕的云丝缠缠绕绕,飘忽着流动着的流苏。看完印度电影〈永恒的爱情〉后,阿流哥挽着她的手,静静地走在岭背的山路上。青青的小麦随着风儿轻轻地摇动着欢快的笑容,也摇曳着春虫在酣眠过后分外兴奋的琴弦。
她轻轻地叫了他一声:“阿流哥。”
阿流哥“嗯”了一声。眼神有点迷离。
又静静地走了一小段路,她又叫了一声“阿流哥”。
阿流哥便停住了脚步,面对着她站定,看着她,又猛地把她揽入怀里。
她在阿流哥的怀里呻吟。阿流哥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抱起她,走入青青的小麦地中,把她放在地里,压倒了一大片小麦。阿流哥解开了她棉布碎花小衫的扣子,扯下了她白色的内裤,然后她便听到了阿流哥嘣嘣嘣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翠姑哭了。阿流哥把她搂在怀里,她便在他的怀里尽情地哭。翠姑不知道女孩子奉献她的第一次时是不是都这样伤心地哭泣,但她是从阿流哥的怀抱里挣脱开来一直到了家里进了那间独自属于她的小房间里她还蒙在被窝里哭泣了好久好久。
而她还没有找到第二次向心爱的阿流哥奉献自己的机会,无情的棒喝便从天而降了。母亲在她静静地痴痴地想着她的阿流哥的时候折趸地走进了她的小房间里,在她的小床边坐下来。
“妈。”她叫了一声。她知道母亲有话对她说。
母亲迟疑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还是说了,她说:“翠子,你知道那孩子家境好,人也长得不错,相信妈,妈是不会害你的,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翠姑的态度很坚决,这从她的回答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字:“不!”母亲好说歹说再也逼不出她半个字来了。
母亲说不服不了她,就换了父亲带着威严的神色来威吓,父亲粗重的语气让人的肌肉都在颤抖,却也逼不出她蹦出半个字儿来。父母亲没得法,只得时时围着她来转,转得她总觉得天儿地儿都在翻着筋斗儿。翠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她便跑出来找她的阿流哥。
她说:“阿流哥,把我娶回家吧。”
阿流哥睁大了眼睛望着她。
“阿流哥,要么我们私奔,我们私奔好吗?好远好远的,找得到我们幸福的地方。”
阿流哥有点懵的样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到底说句话来呀。”翠姑急了。
“我``````我真有点儿``````点儿舍不得这群孩子们。”憋了半天,她心目中像阿牛哥一样勇敢的阿流哥就憋出这样的一句话。别说翠姑的眼泪啊,真的就像洪水暴涨的小河,哗啦啦地奔涌不停。
翠姑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她把她的阿流哥丢在没有月光的黑洞洞的荒岭上,独自回到了她孤伶伶的小房间里,呆呆地看着粉刷了一层石灰又被雨水流蚀了的斑驳的墙壁。她已没有了眼泪,眼泪早已在眼角和泪沟里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模糊了她迷蒙的视野。
翠姑出嫁了,新郎不是阿流哥。翠姑出嫁的那一天,脸上没有展现一丁点儿的笑容。还有的是翠姑穿戴起大红的新嫁衣登上前来迎亲的桑塔纳时,送亲的人都遥遥地听到洞箫幽幽的呜咽。翠姑这时坐在小车内,泪水才在涂满胭脂的红朴朴的脸庞上划下两条深深的泪痕。
翠姑结婚不久,阿流哥也就结婚了,姑娘是邻村的一个姑娘,姑娘也读过几年书,只是养成了林戴玉的娇喘微微弱柳扶风。姑娘很喜欢阿流哥,一定要嫁给阿流哥,阿流哥便娶了她。阿流哥把她娶回来供着养着,对她倒也是体贴入微,十分恩爱,让许多喜欢和老公吵架的小媳妇羡慕得不得了。
男人把翠姑娶回家后,真个的喜欢得不得了,他自信能够征服许多女人的心,翠姑也只不过是他男人魅力下一个还算坚强的俘虏。就因为翠姑维护着女性独立的坚强,这让骄横的男人倒懂得去珍重女人。但男人对翠姑的热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他把这个女人的身体在一阵阵狂热的征服后,他突然间听到的是女人在幸福的呻吟中呼唤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这无疑给他高傲的自尊来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男人一直以为女人是就是工具,一件穿着花衣服有着凝脂的肌肤充满着性的诱惑力交织着激情与温柔的工具。而他那时的感觉就是他变成了一件工具,也就是一个充溢别人的精血与灵魂的模型。男人恼怒了,她把赤身裸体的翠姑提起来丢到地板上,然后一气便跑了出去,一连几天没有回家。
男人后来回来了,她不知道男人那几天在哪里消磨了他的心中的愤懑,也不敢去过问他为谁消瘦了容颜。她小心地侍候着他说晴就晴说阴就阴的心情,把一个妻子在感情上对丈夫的背叛的内疚都化成小心翼翼的温柔去赎取她对人世间的伦理与宿命的屈服。男人不真正就是由泥做成的,就是一个最邪恶的男人他的内心世界里也有太多水的成分。男人在她的柔情下渐渐地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公羊,从她的美貌和她的胴体和她百依百顺的柔情中收拾起他的自尊,他也由此学会了怎么样去真正地尊重女人。
世界上最邪恶的就是钱。这些个印着伟人的头像和雄奇峭丽山水的什物最容易侵蚀人类世界中最真诚的灵魂。房子建好了,也有了冲里第一台摩托车,别人没有尝过的山珍海味他也已尝过,别人没有穿过的电视里打广告的名牌服饰穿在他的身上确实要比冲里人要精神得许多。男人有钱了,钱这东西真好,让他在七里八乡的神气得真有个人样;钱这东西真好,让他不再是在冲里这口斗大的塘里像一条柴鱼那样狂妄地横冲直撞,也可以像一条蛟龙似的挣脱了捆锁了绳索地在广阔的天地里去飞腾。男人活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真正地找到 了人生中美丽的春天。
翠姑明显感觉到男人变了。男人是从有钱的曰子一点一点地变了。首先是豪爽地甩打着他赚取的一大叠一大叠的票子,在她的面前神气得不得了,然后高兴地死皮赖脸地要与她做爱;接着他就开始在梳妆台前反复地梳理着他那有点颓顶的几根稀疏的头发;再以后就是他经常不回家了,也渐渐地地听到许许多多就如他婚前一样的风语流言了。翠姑感觉到男人变了,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帅小伙子,也知道约起女同学在自己的小洋楼里开什么生日Party了,男人此时就变了,他对她不再有昔日的激情,还时不时找她吵吵嘴,吵完嘴后就把她丢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再不就是干脆把她丢在这寂寞的空间里,只顾自己去风流快活。
翠姑不知道怎么来打发这些孤独寂寞的时光,便无休止地把时光消磨在麻将桌上,在或输或赢的情绪里忘记自己的忧伤与痛苦。而忧伤和痛苦毕竟不是一次感冒或者说是上个一不小心刀片在手背上留下的那个已经结痂的伤疤,暂时的忘记只是在积聚它在心底里的能量在等待像流脓一样破裂爆发的时刻。
这些时刻往往就在从麻将馆回来睡不觉的那段时间里,淡绿色的壁光像雾一样的混浊朦胧,她打开一瓶红酒,猛地一气喝完,然后就昏昏沉沉地斜倒在软软的沙发上,一时阿流哥的影子就一下子全都窜入她的脑海里来了,她又开始想她的阿流哥了。
阿流哥仍在村里的小学糊弄着那些个小学生。阿流哥已从民办教师转成了公办教师,工资也已加成每月七八百元,但阿流哥的曰子依然在艰难困苦中过。
阿流哥命苦!他不到两岁的女儿被不知名的一场疾病夺去如豆芽花一样可爱的生命,她那如林戴玉一样骄弱的妻子就再也禁不住生活中的不幸对她时常的造访,一下子躺倒在病床上呻吟,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她的病床。可怜的阿流哥一下子老了,斑斑白发一下子爬满他的鬓角,你寒冷的曰子里染上的凄神寒骨的白霜。她的阿流哥不再是当年的风华少年,他的腰弯了,他的坚挺的脊背佝偻了,他在生活的沙漠里找不到那片轻漾着湖波开满着紫色花儿的绿洲。
她来到了阿流哥的屋子里,这个早衰的男人正在忙着给母猪喂潲。她走进门进了里屋看了看和她的心爱的阿流哥结了婚的女人,这个可怜的女人正干巴巴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深陷了下去,塌陷得像一口小池塘的脸颊白得像一张并不素净的纸,长满了麻麻点点的粉刺。她安慰了这个在厄运面前一点挣扎能力都没有的可怜的女人,然后走到堂屋里叫了一声“阿流哥”,便听到他在猪圈里答应。
绕过几堆鸡粪和几根横七竖八地乱躺着的稻草,她便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了。她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头发像一丛蓬乱的草芥如枯藤似的暴着青筋的手臂和青黑的脸庞上到处都沾满了潲水。她最看不得的是他的目光。像冲里水塘里浑浊的死水,没有泛起一点点让人感觉到的生气,即使她如一朵艳丽的太阳花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只是像水塘里来了位洗着孩子尿布的漂亮妈妈,也只是生硬地挤出了一丝说不出高兴的笑容。
静静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的眼睛酸酸的一下子变得通红,她终于抵挡不了这些曰子里被寂寞和相思煎熬的灵魂,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任眼泪像小河流水般流泻。阿流哥手足无措的,他平抬着双手臂,耸着他的肩,害怕她倒下,又害怕她靠他靠得太紧。
她说:“阿流哥,我知道你苦。”
阿流哥不说话,牙齿咬着嘴唇,眼睛望着天花板。
“我知道你缺钱用,你怎么不来找我。”
“阿流哥,明天中午你来吧。”
阿流哥还是不说话,眼睛仍然望着天花板,只是不知何时浸润了一颗酸酸的泪珠。
翠姑还想在阿流哥的肩膀上再久久地靠一会儿,阿流哥却不得不稍稍推开她。那个同样深深爱着阿流哥的女人在她的病床上用微弱的声音在呼唤着他:“阿流哥,水,给我一``````一点儿水。”
阿流哥洗干净了手,倒了一杯开水,端到她的床前,轻轻地扶起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完。这个可怜的女人喝完了一杯水,然后惬意地倚在阿流哥的肩上,朦朦胧胧地就睡着了。看着可怜的女人幸福的模样,翠姑眼角的那颗泪花再也挂不住了,吧嗒地一声砸在地板上,她感觉到地板微微的颤栗。于是翠姑再也呆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幽幽地就走了,走到门口忍不住回过头来再看一眼那幸福的可怜的女人。
她有点羡慕这个女人,特别是在这个孤寂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心爱的男人的肩膀可以依傍那就是最大的幸福。而他并不爱的男人已弃她而去,她爱的男人又在承受一个更可怜的女人的依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心里苦的。
翠姑真的想她的阿流哥啊!虽然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总是觉得她的这颗心永远是属于她的阿流哥的,不,不仅仅是这颗心,还有她这仍然充满着诱惑力的胴体。她从浴池里出来,用浴巾擦干了身体上每一颗水珠,然后就赤裸裸地躺倒在软软的沙发上。她在想,要是此时她的阿流哥在身边该多么好啊,她可以以躺在他宽阔的胸怀里,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她也可以像一只发情的小母鸡,缠绵着大自然最原始最真诚最赤裸裸的爱意。她的阿流哥啊!
她知道自己是难度这无眠的一夜的。她本来是想一场牌打到天亮的,但她怕她憔悴的面容让阿流哥不再喜欢她,她甚至于想因此会影响她和阿流哥在一起的激情。她怎么会想到激情了。她又想女人平时体体面面的,脸上是一脸的正经和严肃,其实女人的内心世界里真个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肮脏,啊,不能说是肮脏,应该说是坏,女人想男人特别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爱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呀。不过,只要是阿流哥要她,她是不会有关点迟疑的,哪怕是挂个破鞋游街她也不怕。她怕的就是阿流哥对她物冷落,就像是她出嫁后的许许多多的曰子一样,对她总是避着躲着藏着,就是对着面也装成一副无所谓的生疏面容。这常让她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的,总觉得她欠的债是她这一辈子无法还得清的。
她终于觉得自己已找到一个还债的机会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她都可以给她的阿流哥一种无私的安慰。就是这时刻,她发觉自己特别想她的阿流哥,她仿仿佛佛觉得他的阿流哥就在她的身边,正在拥抱她亲吻她,抚摸着她的秀发和她的肌肤。于是她舒展开的双臂和双腿,尽量把她洁净的肌肤和她身材美联社的曲线展现出来,她要给她的阿流哥以诱惑。她甚至想呻吟,她找不到第一次和阿流哥在小麦地里的感觉,她想那一次除了一点点儿隐隐的痛之外只留下了阿流哥带着酸酸的汗臭味。还有,还有什么,她真的一点感觉到也没有了。如果这次,她是说假设有这次,她一定要感觉到情与欲交融的幸福的感觉,她再也不让幸福 再从身边悄悄地溜走。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翠姑感觉到窗外有了一点亮色,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拉开半扇窗帘,一缕曙光果已从东方泛起,渐渐地染上了一抹绯红,如翠姑赤裸的透着健康魅力的柔润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肤。翠姑才觉得眼睛有点眩晕,真的开始有点睡意了。是的,她该去睡睡了,于是她又重新拉起窗帘,进了卧室,一下钻进了软软的暖暖的被缛中,迷迷糊糊地,睡意还真的一下子就把她赶入了梦乡。
睡眠的质量是相当的高的。翠姑觉得刚睡着又醒来已是下午一点钟了,好大的太阳,透过深绿色的窗帘照着她膨胀的女性激情的躯体。此时她才发现她赤裸着身体,她饱满的乳房高高地挺拔着,她的阴部微微伸张,浓密的阴毛弹性似的忽起铁伏,她真的想男人滋润了。翠姑又想起她的阿流哥了。阿流哥昨天轻轻拥着她的时候就说过来见她的。她想阿流哥一定也想见到她的,也许他此时正在她的窗外呢。
翠姑这么想,似乎有所感觉似的,她赶紧来到窗前,拉开深绿色的窗帘,把她焕发着激情的躯体赤裸在明媚的阳光里。她看见她的阿流哥了,他站在她围墙外的芭蕉树下,幽幽地向她的深绿色的窗望着。他明显来了很久,他的眼睛里也充满着激情。但她感觉到,阿流哥的激情就如一座死火山,只有也仅只有她才能体会到,他是她的阿流哥呀。
翠姑很兴奋,她向着她的阿流哥挥动着圆滚流的白藕似的手臂。她看到了阿流哥也很激动,她分明感觉到他的嘴唇顺为激动而扭曲的蠕动。而阿流哥永远就是阿流哥,他就像过去她要出嫁时一样,她把他约出来,就在那片小麦地,想让他把他俩的爱再转化成激情 ,想让她心爱的男人再演绎一次人世间最原始也最真诚的感情。
她的阿流哥没有来赴约,他把她丢在冷冷的夜里,对着星星流了一夜的泪,他只是躲藏在不远的古樟下守着她一夜一整夜。
阿流哥走了。他向她送来悠长悠长的一眸,然后转过身,把一个空忽的影子丢在芭蕉树下。阿流哥走了,那是一个无奈而又忠实的男人的离开,也只有阿流哥这样的男人才会这样丢弃这些最真实最美好的感觉。
她想喊,但喊不出来,直到他离开了很久很久了她也没有缓过神来。当她在如梦的境界里醒过神来,她的阿流哥也许又守在他妻子的病床前了。于是她呆呆地,呆呆地。。。。。
是虎子在叫她。
“嫂子,开门。嫂子。”
她没有理他。
虎子便使劲地摇着铁门,“嫂子,开门。”
翠姑便胡乱地披了件睡衣,“咚咚咚”地下了楼开了门,然后头也不回地又“咚咚咚”地跑上楼。
虎子跟在她的身后,说:“嫂子,我拖你去打牌的。”
虎子跟着她进了她的卧室,翠姑已倒在床上,斜躺着,她那酥酥的乳房正好闯进虎子的眼眶里。虎子说话有点结结巴巴了,“嫂。。。。。。嫂子,我。。。。。。”
虎子扑了上去,他一下就拉下了她的睡衣,翠姑那散发着诱人的芳香的胴体就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了。虎子饿狼似的就扑了上去,这可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呀,虎子跟在翠姑的身后这么些日子了,连她的屁都没有嗅到一个,那知道此时此刻——
很快就完事了,虎子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惬意,翠姑是一只饥饿的母狼,她把她积蓄了好几个月的饥渴一古脑儿都发泄出来,让粗壮的虎子一时都不能对付得来。但有了女人的疯狂,这毕竟是让男人最惬意的事,虎子一时感动得不知怎么才好。
虎子穿好了衣服,便坐到还静静地仰躺着的翠姑面前,他轻轻摇着翠姑的胳膊,喊着:“嫂子,嫂子。”
此时翠姑突然间猛地一挥手臂,怒嚷道:“滚,你给我滚!”
虎子一下还没有缓 神来,脸便捱了了狠狠的一下。他蹦地便站了起来。 虎子木讷地店在她的床边,揶揄地说:“嫂子,你。。。。。。”
“你妈的虎杂种,你给我滚。”翠姑从床上坐起来,用软软的被褥遮掩住羞处,手指着门外怒吼着。
虎子知道翠姑凶,但他还从来没有看见她这么凶过,他便惶惶地退出去,然后骑上摩托车飞也似的跑了。
只有翠姑一个人在房间里了。她呆呆地坐了好一阵儿,然后泪珠儿就像断线的珍珠,哗啦啦地湿了床铺好大一块儿。可怜的女人啊,此时除了用眼泪洗尽心头所有所有的污垢,她还能做一些什么呢?
朋友们,就让我们的主人公静静地去流泪吧,也让我们陪着她掉几颗无奈的泪珠儿。朋友,也许你的感动真的会让世界又多几个飘舞在缥缈的蓝天的爱的音符。

2005/6/2 14:43:34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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