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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文 / 周飞流
    回到了家,屋里无人,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啜了一口,又抬头望望天边那将落的夕阳。
    母亲放下锄头,一眼便发现了在堂屋里踯躅不定的我。她惊喜地说:“回家了”。
    我放下茶杯,“嗯”了一声,眼角不觉一酸。是久未见母亲的激动,还是母亲日趋憔悴的面容令我心碎?我不知道。
    猪圈里一群仔猪嗡嗡哦哦地吵闹着来迎接母亲。母亲走过去,摸了一头爬上栏的仔猪的脑袋瓜,“别急,别急,一会儿就让你们涨得饱饱的。”
    母亲将大铝桶里的猪食倒进锅里,再加上一瓢乳猪饲料,用锅铲搅和。
    “流,加把火。”
     我便走到灶前,在灶膛里塞一把柴,点燃,火熊熊燃烧起来。
    “近来工作忙吗?怎么回家少了?做妈的没什么,就是想你,有时呀,梦里明明是你伴在身边,睁开眼是一团漆黑,心里特难受。”母亲说。
    “妈,您还是搬到我那里去住吧。”妈牵挂我,我又何尝不牵挂妈呢?将近六十岁的人了,一个人独居在这简陋的屋里,风雨飘摇,儿何尝不时时刻刻担心啊。
    “娃呀,不是我在你那里住不惯,实在是妈离不开这家。你想呀,这地里不去除草便不见茴苗了,这些个的仔猪少了一顿那可就闹得慌,这家里可是少不了我呀。”
    “可妈,您是该享福的年龄了,儿子不是奉养不起您呀。”
    “我这把老骨头,坐着不是这儿酸就是那儿痛,儿呀,妈就是这样的命吧。”妈说完,把猪涮一瓢一瓢打进桶时,弯着腰“罗罗罗罗”地去了。
    妈就是这样的命!是的,去年接她到城里,她老人家就是不习惯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偏要到大街上走走逛逛溜达溜达,还总是拾来大包小包的纸烟盒回来摆在桌上,用剪刀咔嚓咔嚓一裁,再用浆糊糊裱好,再镶上妻缝纫用完后的各种颜色的金丝线,好精致的食品盒。
    妻见妈忙忙碌碌总是埋怨,之后便去收拾乱糟糟的零碎东西,此时妈便从她手里接过扫帚,“去去去,好好坐着,有身孕的人不兴劳累,让妈来。”
    即使是这样,妈终究还是过不惯城里的“笼子”生活,执意要回到乡下,回到她那简陋的爬起青藤的老屋。
    好不容易让猪仔们安静地挤进稻草堆里,母亲又忙着涮米煮饭,口里还不停唠叨:“回来又不说个信儿,到这时候了,哪里有菜?好久没有回来,叫妈咋过意得去。”
   “妈,有您腌做的辣萝卜就可以了,我喜欢吃,慧也喜欢吃,她还特地交待我要带些回去呢。”我说。
   “呃,慧丫头片子,咋就没有一起回来?”妈问,马上她又醒悟过来,“腆着个大肚子,不方便吧,检查没有,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笑了,“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
    妈不好意思笑了,“妈不是封建,但知道了毕竟好些。”
妈说没菜,但还是煎了两个荷包蛋,我知道我是无法推却她这份情意的,即使我万分过意不去,她也要看着我送进嘴里,然后才滋滋有味地咀嚼起她的莴笋叶拌米饭。
    饭间,妈又唠叼起三姨五伯之事,说什么舅外婆气喘病又复发了,你三伯呀怪可怜的一个大男人家白天地里忙活回家还得做饭,他嫂子又生娃娃了,白嫩嫩粉冬瓜似的很可爱,小三子谈恋爱了,是邻村一个姑娘,姑娘不嫌他穷,姑娘家有眼光小三子硬是块有出息的料,日后瞧……诸如此类唠不完的闲琐话题,在母亲口里不是那无聊的嚼舌根,同悲同苦,同欢同乐,母亲素来就是这个脾性。我是母亲最好的听众,因为我从母亲的闲磕中领受母亲那颗无私的爱心。
    母亲是没有闲时的,放下饭碗收拾完,我满以为可陪她闲坐一会儿了。而母亲打开电视机,交待一句:“流,你且看看电视,张婶的女儿要出嫁,叫我去帮忙绣几副鞋垫呢。”
说完,母亲又忙忙碌碌地去了。
    而我毕竟不能正儿八经地看电视,一会儿,便在旅途的疲惫中酣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起来,母亲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脯,这显然是母亲昨晚从张婶家回来再做的。我迟疑地看了一眼双眼昏花的母亲,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从热雾里抬起头来,我看见母亲苍老的面容上挂着笑容,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走,我又要离开母亲了,母亲把我送到山路转坳处,挥了挥手,“有空再回来看看妈。”
    我深深地向着慈母用力挥挥手,转过身,义无反顾地朝前走了。
2005/4/22 15:02:48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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