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 Six 蔓陀花的骄傲
光阴未碎,烛光未熄。
在一切虚无的时刻,
在天使濒临的瞬间,
看看星空,
你可以听到我轻悄的歌唱吗?
——音然
我的小学生活并不是那么的有趣。在前几次考试都以领先第二名很多的分数拿下了第一后,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我甚至只需要用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拿到令其他人都惊羡的分数。我不知不觉,骄傲起来。我只觉得,只有雨昔才是真正好的女孩子。
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有一种蔓陀花,那是一种很美的花,它的花香是没有什么可以与它相比的。它的花语是:骄傲。
我逐渐冷淡着周围的人,一边以优秀的成绩来维系我不足道的骄傲。我很清楚我的同学们是如何地议论我,我也很清楚,我的班级是个怎么样的班级。是的,我们班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差班。只有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学校的骄傲。老师看见我总是会为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也许是我的幻觉,我觉得班上所有的喧闹都建立在冷淡之上,他们都如同走在冰上,一触即发。随时都可以变得冷冰冰。我所有的自尊与坚持就在于那一点点的分数,还有,雨昔。
我的同桌是一个叫辛蓝的女孩子。她的成绩只能说,很平淡,我看得出她很努力,成绩却怎么都没有起色。我常常会偷偷地嘲笑她,那么努力有什么用呢?你的成绩并不和你的努力成正比。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她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却是真正用善良的感情来对待其他人的孩子。
班上换了一个新班主任。据说,很厉害。曾经有很多很多的差班都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但她的方法是什么,我想很快就会知道。
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我们班一到自习的时间就乱的不成样子。那个老师很快就按捺不住,抓起吵得最厉害的一个就往外走。我听见他们吵架的内容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要大喊大叫呢?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上自习?自习重要的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再说了,那么多人吵你凭什么就抓我一个。”
“你吵得最厉害我抓你有错吗?”
“没,老师您做的事我们哪敢说错啊。”
“这样,你给我保个证,以后不许再吵,否则就叫你家长来,要不就别上课了,你这么一吵,全班都不安宁。”
“……”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会说吗?我现在让你说行了吧!”
“……”
“你说话!你少给我装哑巴我告诉你!”
“……”
“你说不说!?”
谈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只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一听就知道很疼。我们班的人都顾不得什么影响,全都跑出去看热闹了。我们看到,被打的那个孩子两眼红红的,脸上有深深的手指印。同学们议论纷纷,我听见辛蓝说:“好可怜啊。一定很疼的。要是有人带他去医务室就好了。”
可是接下来事情出乎了我们的意料。那个孩子飞快地离开了。我发现,那是一种逃离。他只是要离开这一场混乱与不堪。他无法留下来面对这一切。
第二天,那个孩子没来上课。同学间传得议论纷纷,都在议论着昨天的事。最可信的说法是:那个孩子觉得自尊心大受损伤,从家里拿了一笔钱后离家出走了。
我们的班主任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一切都因他而起,无论如何,这个责任,他是怎么都推不掉的。那个孩子的家长好像也已经找上门来,班主任已经快无法应对了。
我们的班级失去了小学生应有的欢跃与笑语,孩子们相互对视的眼神深邃如冰窖。猜测着下一个牺牲者。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用那干巴巴的嗓音对我说:“季音然这段时间我们班太冷冰冰了。你是好学生,能否帮老师把班里的气氛调动起来?”
我嘴角漾起一丝笑意:“老师,你不必奢求我帮你做些什么,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你而造成的不是吗?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帮你做些什么,你自己闯下了祸,应该自己收拾。”
老师脸上立即有了狂风骤雨的迹象:“季音然!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师!”
我转过身去,尽力克制住自己看到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而产生的笑意,用更傲慢的态度向她展示了我的答案:“你可以驯服全世界,但你永远都不可能驯服我们。”
我旋即翩然离去。当我推开教室的门,就已感觉到我的身后有无数只眼睛在仰望着我,有无数张嘴在议论,我知道刚才的争吵声惊动了他们,但我从来都不在乎。
辛蓝望着我,用那我从未见过的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季音然,你太骄傲。”
我轻蔑一笑:“那又怎样?”
她严肃地回答:“你会付出代价。”
我无谓地摆摆手,走到教室门口,眼前的一切突然变了样子,门多到让我数不清!
我揉了揉眼睛,脚却已疲倦地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眼前一黑,斜斜地倒下去了。
Memory Seven 戏剧排山倒海
蔚蓝的天空,
寂寞的苍穹,
云朵无声地沉默,
蔓陀花盛艳开放。
如果风的声音,像在呼唤你的名字,
请相信,
那就是一直在你身边的我。
——伊翼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家大医院里,我的父母在我身边,他们坐在一起,用手帕轻轻的擦眼泪。我看到我一副病患的样子,手上还挂着水。我坐起身来,问:“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白大褂进来了,我吃惊地发现,他就是那年给伊翼做主治医生的那个人!他把我的父母叫出去,然后我就看见他们眼睛红红的进来了。
当我出院后,妈妈告诉了我实情:我得了和伊翼一样的病。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当我回到班上时,同学们都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对辛蓝说:“你看,我的报应来了,这样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对我指手划脚,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她一步步地向后退,她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子,音然你别这样,你想怎么骂我都行,只是……”“只是什么?”“你别放弃希望。”
然后我的眼睛就一下子湿润了,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到桌子上,桌上立刻有了一个小小的水印,但只如沧海一粟,永远都无法经受住阳光,转瞬即逝。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得上这样的病,我回到家里,把门锁上,静静地哭。但,只是沉默。没有尖锐,没有突兀。窗外传来的音乐充满了绝望,那只是人在最后时候的一点呻吟,只是在最后,渴望留声和被倾听。
有的人只是一味地说这样如何的悲哀这让我深深地厌恶,真正的绝望只是一片空白。没有感觉,而她的眼神会让你觉得看见生命伊始。
在一片的寂寞中,风声环绕而过。我听见了,天使的声音。我抬起头:“伊翼,是你吗?”
“音然,记住,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记得我们一直在这里。为了我,雨昔,你绝对都不可以这样消沉。起码现在,要记住,你是存在的。可以感受到人们的喜与乐。记得要幸福。你不是知道吗?我为你,祈祷平安降临。”
“可是伊翼,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希望……”
“音然,你只要记得,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好的伊翼,我听你的,我记得你,记得雨昔。我知道你们会在,因为,什么都不曾离开。我记得你告诉我,你喜欢生命伊始的澄澈,因为那预示着不凋零。
这是一场戏剧,我们是其中的主角,但是我们相信着一切的颠覆,因为我们不愿意看见曲终人散。
戏剧排山倒海,我们不会谢幕,因为,有希望。
Memory Eight 零星记忆
晚风吹动了哗啦转动的风车,
在我的视线尽头,
看到你天使般的样子。
有纤尘不染的雪白羽翼,
令所有的色彩失去了光华。
——雨昔
自那以后,我常常去找雨昔。
在一个下午,我对她说:“雨昔,我带你出去玩。”她说好。我循着记忆的方向,乘上公共汽车,来到了那个公园。我和伊翼诀别的公园。
那里还是如此地美丽,曾经开着昙花的小山坡上已经有了小小的磨菇。雨昔很高兴,采了很多,一如当年的我。我们在那里留了很多,准备回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我拉着雨昔乘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但那并不是我们来时的那辆,我们上错了车!当我觉察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车已经开到了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地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已经全然不认识回家的路。雨昔很害怕,问我:“音然,我们会回不去吗?我们迷路了吗?”我仿佛又听到伊翼在和我说话,她说,让我相信希望。我拉着她的手,说:“雨昔,是的,我们迷路了,但,我们会回去的。你相信就可以。”
我很清楚平静的话能给人怎样的力量,伊翼不也是这么做的吗?雨昔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光!是光!”我看见了,前面有一大片的光,雨昔看见的是一大树绚烂的樱花,可我看见的却是伊翼天使的样子。她在飞翔,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希望的方向。我牵住雨昔,循着那道光的轨迹走。
我们走了很久,但我却没有累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这是希望的力量。我们后来终于到了家。雨昔对我会心的笑,我同样的回应。
虽然我们有不同的信仰,但我们都有着相同的希望,这就够了,不是吗?
在家里。妈妈告诉我,有一个专治我这种病的医生要来。做巡回诊。问我去不去。我很高兴,我说当然。
可是第二天雨昔来找我,说她很轻松地进了一个省级比赛的决赛,叫我也去。当我问清时间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那和巡回诊的时间是同一天!
我紧张地对雨昔说我不能去,因为学校有事。雨昔很失望地走了。
巡回诊那天,我怎么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我对妈妈说:“我要去雨昔那里,这是她第一次参加重要的比赛,她需要我,我必须去。”
妈妈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你真的一定要去?”
我说:“对。”
于是我就真的去了。我一路狂奔,因为我知道雨昔需要我,我要看见她充满希望的样子。风声环绕我飘过,我看见身边有一个个仓皇的掠影。
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正是轮到雨昔的时候。她正失神地站在那里,抚摸着那支长笛。可是,她的眼神忽然地有了神采,我知道,她看见我了。
她吹起了长笛。那正是我最喜欢的天使雕像。悠扬的旋律让我的思绪又再度地飘起来,我一边想着从前,一边欣慰地笑,然而,长久的奔跑早已让我体力不支,我极力想让眼睛保存下雨昔的样子,可我的精力已不允许我这样,于是,我晕倒在比赛会场。
Memory Nine 钟声也休止
在冗长的十二声钟响之后,
纷扬的樱花飘落之前,
我们相依相伴相视相望,
我丢下了身后的一切,
翩然离去。
只是,
你能看见我的背影里有无可拒绝的忧伤吗?
——音然
当我醒来后,我已经到家了。妈妈很担心地在我身边,脸上还有着泪痕,我知道她一定刚哭过。她说:“医生已经说过了,你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像伊翼一样……”
我说:“妈妈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真的不会。”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这样下去了,那个医生说,我们可以出去看看,也许有什么偏方可以治你的病,再不行,我们就出国去。”她的语气里有不可拒绝的严厉。
“不可以啊,我们不可以搬走,我们搬走了,雨昔怎么办呢?”
“雨昔?”妈妈提高了音调,“你怎么不想想我们怎么办呢?你总是想着雨昔,平常我也不怪你什么,你想做什么我也让你去做了,可我就是一直这么由着你来,难道你就不能听我这一次吗?”这样的语气容不得我的半点背叛。
我沉默。因为我知道,这已经容不得我再去拒绝和推托。
“那好,等到我们搬走那天,我要和雨昔说再见。”
我带雨昔来到了一个钟楼,那里很老旧,这个钟楼可以进去看它的陈设。登上那些破旧而坡陡的螺旋式楼梯,就是顶层。钟楼很高,我就是喜欢顶层给人的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不知不觉,时钟敲了十二下,那个声音似乎比雷声更具有威慑力。我想到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雨昔,我的心里就划过一丝悲伤。雨昔不知道,我多想让时间就这样停住,我们在一起,不分离。我对雨昔说:“这里是离时间最近的地方,可纵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让时间停住。”她对我笑:“音然,有谁能让时间停住呢?”
我转过身,“雨昔,走吧。”她说好。
原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什么不断地流逝。
我回到家,仔细地翻着以前的画作,我看见雨昔也一步步长大的样子,从小时候系着蝴蝶结到处跑的孩子变成了穿着漂亮的裙子对着我笑的孩子。
不自觉,泪流满面。原来已经这么多年。雨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笑得春暖花开的样子吗?你还记得你写下那纸绝交宣言的样子吗?你还记得静静地坐下给我吹长笛的样子吗?你还记得你看见希望之光的样子吗?……
门外妈妈在催我,我怀着最后一丝的怀念与感激,用零乱的笔迹写下了以下的话:亲爱的雨昔,很抱歉我要离开了,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我知道你一定会让我留下来,我也可能真的会留下来。但这次,真的很抱歉,我必须走。但是,请你相信,我一直都在,在你身边,你的喜怒哀乐,我可以感受到的,真的……
雨昔,我不会奢求你理解我,原谅我,甚至你可以忘了我们一切的切,但是,请你记住,要做个美好的女孩子,这是我,最美的愿望。
车子开动了,当我最后一次向后看时,我看见你奔跑的样子,风吹起你的头发,才发觉,一切恍然如梦。
雨昔,不管以后我们还可不可以再见面了,要相信,我为你,祈祷平安。只是现在,再见。
Memory Ten 偶遇
不要轻易说什么永恒,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再美好的事物,
总会烟消云散,玉殒香消
只是,在那个时候,
你还会记得曾经陪伴着你的我吗?
——音然,雨昔,伊翼
离开那里已过了几年。
我和妈妈搬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呼吸着陌生的空气,感受着陌生的气息。这里时常会有些雾,雾后的空气就特别地清新。也许,其实这就是一场浩劫,又或者,一种洗礼。所有的罪恶都会在这里被洗净,然后变得干净,如同纯洁的心灵。
一场雾又起。我正在街上散步。看见了一条很漂亮的丝带,我在想,这条丝带如果系在雨昔身上该有多么漂亮。突然,我感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转过身去,看到了正在对我笑的辛蓝。
我十分惊讶,甚至有些惊喜:“辛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我来这边看望亲戚,没想到这么巧。”她把目光投向我刚才看的丝带,问:“你很喜欢它,不过,你应该是想送人吧。”
“对。有一个叫雨昔的孩子陪我一起长大。这条丝带系在她身上会很漂亮的。”
“是吗?那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你怎么会离开呢?”,她停了一下,说:“我们班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了。你的离开,突然让我们都发现了什么。同学们现在都很好,都说很感谢你,你让他们发现了这一切。”
“他们都很好?我原以为他们永远都好不起来了。”
“季音然,”她的语气突然忧伤起来了,“你难道就不能放下你的骄傲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失去很多了。”
“我已经不知道我可以去放弃什么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于妥协了。甚至我连雨昔都失去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念她,你就回去好了。我不相信你怀着这样一种心情可能做成什么事情。”
“可是我不可能的,我的病早就不能再拖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了。”
“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最起码你要试试不是吗?难道你甘心永远都这样子?”
“……”
辛蓝叹了口气说:“你好好想想吧。我也该走了。”
雾散了。我看见辛蓝离开的背影。
离开这里,我真的可以吗?
回到家里,我对妈妈说:“我想回去。”
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你疯了!你的病根本就没好,而且我们回去要住在哪里呢?”
“但是我一定要回去,这也是我的信念。”
“好吧,但是你别后悔。”这是妈妈对我下的通后通牒。
我上了回程的火车。看到熟悉的一景一物,我发现,我真的回来了。
Memory Eleven 希望不曾终结
多年以后,
如果你问我想要什么能够持续长久的东西,
我会说,希望。
如果要给它定一个限度,
那么,我但愿它会是决堤的。
奔涌不息,永不凋谢。
——音然
我坐在了一家咖啡厅里,那里放着一曲忧伤的歌。里面的声音反复地唱着一句:“Do you remember? I remember you used to hate to leave me.”
是呀,雨昔,我回来了,可是,你还记得吗?
我叫服务员给了我一杯热咖啡,袅袅的热气不断地从咖啡杯中冒出来,迷蒙了我的眼睛。在我的对面挂着一幅壁画,四周都要灿烂的要把天光都熔化的灯装点着。
我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它,其实只是想流泪。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我几乎快连这只咖啡杯都拿不起来。但我只是,看着前方,不自然地流眼泪。我尽量不去在意周围的人异样看我的眼光。
伊翼又带着她雪白的翅膀降临。我说,伊翼我可能真的再也挺不住了。
我又听见伊翼轻轻地对我说,音然,千万要记得,记得希望。
可是伊翼,我已经看不见什么希望了。
窗外下起了冷冷的雨。突然,光全都聚集到了窗外的一点,我看见雨昔在雨中奔跑的样子。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在笑。我知道她又看见希望了。
“音然,你看到了吗?”是伊翼在对我说话。
“嗯。是雨昔,她是个好孩子,她得到幸福了,她应该这样。”
“可是音然,你没看见你的希望吗?和雨昔一样,我们也一直都在你身边为你祈祷,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希望也从不曾终结过吗?”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
是的伊翼,还有雨昔。我早就应该明白,我的希望,不曾终结。无论现在发生什么裂变或是什么凋零,它也一直一直都在啊。
我笑了。其实一切都是如此地简单。我的希望,一直在身边,长久地延续而不终结。我看见我的衣服变成了雪白,我有了洁白的翅膀,伊翼把我的手拉起来。
伊翼,谢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我飞起来了,我知道,现在,我要去迎接只为我存在的,不终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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