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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老申
  文 / 程恩汉
去年10月的一天清晨,天才有一点蒙蒙亮,这天我也起得特别早,走到门口一看,哇,好一个更有早行人,那是隔壁夏棋村养羊的老申夫妻俩早已在微弱的曙光中忙开了,走近一看,原来他们在铺晒花生藤,预备羊群过冬的饲料了。

看着他们在劳动时的情绪还是比较愉快的,不由慢慢琢磨起他们在从事着如此辛勤的劳动,却拥有着这份愉快的情绪可是来自何方?

老申劳动时的愉快情绪该是来自于劳动者对劳动成果的直接期盼,当他们看到每一份耕耘都能直接得到的一份收获时,这样的劳动就具有了强大的原动力。

改开以来,农村分田到户,城市大批国企的改制,发展私有经济的理论根据就是充分发挥人们追逐个人利益的老申式的原动力,借以促进生产力的高速发展。

改开以来,这种利用人的原始私欲的本能,所激发的原动力的井喷,这对生产力的发展是有一定的促进作用的,但是在国家不加以正确引导,在没有逐步完善各项法律法规加以制约的状况下,这股洪水便肆意恶性蔓延,从而引发了全社会疯狂向钱看的浊浪滚滚,而一发不可收拾。

既是疯狂向钱看,那就不分诚实的劳动还是不诚实的,不分合法的和不合法的,道德的和不道德的,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都会不顾一切的蜂拥而上,争先恐后,不择手段,肆意所为,一时所有的国家监管职能都形如虚设,所有本应履行监管职能的人们也都积极加入了这场毫无人性的置国家和人民利益于不顾的疯抢和掠夺,甚至还充当了主力军。顿时沉渣泛起,天昏地暗,整个中国进入了一个弱肉强食的原始时期。

这应该就是贪腐横行,道德沦丧的社会背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有权有势的便疯狂敛财,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自然就成为了社会公认的弱势群体。我们只要稍微察看一下就不难发现,当今社会每一个富人的第一桶金都带有原罪。

有人说这是补资本主义的课时,在初级阶段不可避免的现象,有人说这是政改没有配套跟上的结果,有人说……,不一而足。

经济的发展是不是就必须要以社会风化的败坏、道德沦丧为代价?就必须要以牺牲工人农民和广大劳动者的利益为代价?是不是经济的发展就必然要产生如此严重的腐败?是不是金钱总是要用灵魂来换取?而不是靠像老申那样的诚实劳动?

我们的理论专家、我们的政策研究专家,有没有看到在转轨发展市场经济时可能出现的负面影响,而提醒决策者如何加以防范?还是决策者的疏忽失误在急转弯时不及顾及?还是也为利益所动而顺势滑行?国家出现如此严重危害党和国家及人民利益的社会问题,怎么就没有人应该为此承担丝毫的责任?

人民创造的财富却由掌管权力的官员阶层主宰着分配权,除了在公开的分配制度上存在明显的分配不公以外,当权者还要利用手中大大小小的权力再巧取豪夺相当惊人的一块。

一切向钱看的恶果,一是产生官场大面积的腐败;二是不规范的市场经济造成侵吞国家财富、伪劣造假、恶炒房地产、乱采矿山资源、官商勾结,坑害善良。三是造成社会风气败坏,道德沦丧、贻害中华。

改开以来,腐败分子的贪腐额度从几十万到几百万、几千万,发展到现在都是几十个亿,上百亿,这些虽说是国家财富,但从更本质的意义来说应该都是人民的财富,其中就含有羊倌老申的一份。

如果说和珅的家产富可敌国的话,那么现有我国贪腐的巨额财富和利益集团所拥有的不法资产远超和珅千百倍。如果将这些腐败的财富都能归还于人民的话,我们国家早已完全能够达到像美欧和俄罗斯等国家所实现的全民免费医疗、教育、住房和养老,甚至连朝鲜都全面实现了上述四项免费,而我国改开后经济大发展的钱上哪里去了?经济的发展为什么却与百分之七十的人民大众无缘?

生产队长贪污一般都会带着小队会计,厂长贪污总会带着财务科长,生产队和工厂的财务收支账目从不与社员和工人公开,即使公开也是假账。常听老申说他们的那个村长怎么怎么发了,却也管不了。

那么改开以来经济发展的钱哪里去了,国务院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是不是也应该向全国人民有个交代?

腐败分子在没有权力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好人,有权后就都变成坏人,所以是没有监督的权力造成绝对的腐败。

有些从官场过来的人不无感叹地说道,好的官场环境能把坏人变成好人,不良的官场环境能把好人变成坏人,这应该是出自肺腑之言。

人们都知道只有依靠法治才能有效地监督权力,那么我们的法治为什么不能监督和制约权力呢?

     是因为权大于法。我们讲了几十年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就是做不到,我们的法律文书在不断地完善,厚厚的一大摞,但是在权力面前就总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有如一纸空文,这又是为什么?是因为执法的人被权力管着,或是被利益羁绊着,所以不敢去不愿去无私执法。执法者不按法办事同样可以不受法律的约束,只要有权力罩着就可以无法无天,万事大吉。

   这就引伸出了司法独立的问题。司法独立与党必须领导一切的原则显然是矛盾的。

     既然司法不能独立而行之有效地监督腐败,那监督腐败的重任无疑便落到了党的身上。

我们的党是执政党,这就是要求掌握权力的人们来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严格监控自己的措施,让孙悟空自己很乐意地去找个紧箍咒来套在自己头上,自觉地让人民去掌握有效制约自己的咒语,这又何其难。

这也就是大家都说的要把权力装进笼子里,但是谁又有这个权力来把权力这个老虎装进笼子?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事儿,稍有不慎就会被老虎吃了,就连微不足道的习作此文都有人善意提醒,不要被吃了。

我们还要希望老虎能给自己做个很牢的铁笼子,然后再自己乖乖地钻进铁笼里去,生活中又谁见过有哪只老虎会自己自觉地乖乖地钻进自己精心制作的铁笼里去的?这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讲都是难度极高的事儿。我好像感到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只有三个人这么做过,那就是华盛顿、戈尔巴乔夫和经国先生。老戈的失误在于不该让国家解体。

过去常讲我们的党要自觉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现实好像这种监督功能已经在丧失殆尽,这是腐败的势头不能得到有效抑制的根本原因。如果说我们的体制有能力自我克服腐败,那就是有人在故意不作为,或故意做样子假作为。

过去常讲我们共产党人有能力克服自身的缺点和错误,同时我们还要自觉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我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还要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现在人民群众的监督基本没有了,主观世界的改造更是不见了,这就完全成了一具毫无免疫力的躯体。那又依靠什么力量来维护我们干部队伍的纯洁性?人民的合法权益又依靠什么来维护?

完全依靠自律,人类千百年的发展史就从无成功之先例,即使是自律再好的人也无法完全克服在没有丝毫监管情况下巨大的利益诱惑,更何况在到了几乎人人皆贪的超越底线的社会大环境下,即使有一个清官你不贪还不行。事实上这样个别的清官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具有清官本质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是根本上不去的,即使偶然上去了也会莫名地死得快。这种把好人也会变成坏人的大环境足以说明我们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这就有如银行的金库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谁能不拿,不仅是拿,那就是疯抢。拥有大权小权的就是力大的抢得多,力小的抢得少。老百姓就是瘫在家里的弱势群体,就一分也拿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强盗们登堂入室,肆意抢劫而无可奈何。贪官们抢劫的贪婪性和残暴性比八国联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老申养的羊有两条腿就是被他们看不见的魔手拿走了。

眼看中国人民的血汗在哗哗地流进贪官的腰包,贪官的腰包又在哗哗地流向西方国家的各大银行,去帮助西方国家的经济发展,去让已经是极其富裕的美欧各国人民过上更加幸福安康的好日子。中国人民自己在没有医保、在高房价、高学费的重重重压下喘息着,艰难地生存着,却让劳动的血汗去养肥那些曾经奴役抢劫过我们的现在富得淌油的强盗,中国人民是不是太冤了!

仅从这个角度来看,曾经的巨贪和珅要比当今的贪官好上一百倍,若与现在的贪官相比,那和珅就是一个非常非常的爱国主义者,因为和珅毕竟把贪来的财富还留在国内,而现在的贪官们却将贪得的财富流出了国门,甚至是流向了我们国家和民族潜在的敌人。一个个贪官们同时也主动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了我们国家和民族潜在敌人的手里,这更对国家安全造成极大的危害。这就不仅仅是个贪官贪财的问题,而是贪官+卖国贼+汉奸,如此十恶不赦的行径,在任何社会都是罪当该诛,其恶行就是诛之一百次也嫌轻。

我们不仅给予贪官们天下少有的宽松的贪腐环境,即使有比例极低的还都是副职的落网份子,法律也给予了极其宽容的处置,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刹坏风。为什么不能像52年枪毙刘青山、张子善那样以效敬尤?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行使让千百万职工下岗的铁的手腕?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行使像征用老申家田地的铁的手腕?难道就当真是只怕官员集体反抗,而不怕老申们吗?

不知不觉中天已大亮,东方染红了一片朝霞,羊倌老申夫妇俩已把花生藤铺满了大路两旁,脸上露出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欣喜,准备收工了。

看着他们披着朝晖,扛着草叉归去的背影,看着这些诚实劳动的人们,我久久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我在默默地嘀咕着,老申啊老申,你们的生活本来是会应该更好一点的。博友们啊,我们大家的生活本来也都应该会更好一点的,你知道吗?

     当然还是不知道的好,老申如果知道了,也许那脸上的一丝笑容就会没有了。我也想把它全忘了,学做一个愉快的老申多好。全中国人民都成了老申、中申、小申,大家都呼呼地睡着了,这个社会才将是多么的和谐而美好!这片土地便是大大小小的权贵、公仆、歌星、影星、开发商、资本家等群魔乱舞的乐土,将是全世界贪腐们最快乐的天堂!

自古以来人民只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却从来都不是自己创造的财富的享有者,因为人民从来都没有在真正意义上享有过真正的权力过。

曾经的一切权利归农会,曾经的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曾经的人民医院、人民法院、人民……那曾经的理想,曾经的信仰,都成了曾经美好善良的愿望,都是政治上天真幼稚的昙花一现,如今都已落花流水春去也,换了主人翁。多少革命先烈们的热血都白流了,地狱里多出了多少冤魂!其实从当今的现实来讲曾经被打倒的被剥夺了财产的人们是否也有点冤的味道?因为有人剥夺了别人的财产原来都说是要归还于人民的,结果很多人却自己当起了资本家,只是新资本家与旧资本家换了个个儿而已,成了又一次你方唱罢我登场。历史的演变何其相似乃尔!

当今世界无论是民主制度还是专制制度,无论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腐败问题都没有像我国如此普及、如此严重,如此恶劣,这又是为什么?特色乎?权贵资本主义乎?



那种追逐私利的原动力,确是激发了老申们的劳动激情,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的实际生活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老申的父亲是个老羊倌,老申还是当了一辈子的羊倌,只是老申的儿子不再当羊倌了,而当上了一名光荣的整天窝在工棚里的农民工。

我是一个下岗职工,在国企工作了三十年,我深知国企的人浮于事和懈怠,我还深感那时当工人的尊严和稳定。

几千万职工下岗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成了打工一族,在老板的严格管束下劳动生产率显然是得到一定的提高,但广大工人兄弟的实际生活水平却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

他们诚实劳动的一部分成果,也就是超值部分却在无形中不见了,这是老申、中申、小申们一样的工人兄弟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现在虽然过两年也给工人加一点工资,每月工资的绝对值是多了一些,但是我们除去物价上涨的因素外,更重要的却是国家取消了二次分配,过去实行的免费医疗、教育、住房、养老,现在几乎全部由百姓自己负担,可怜百姓加的那一点工资又哪能承受如此几座大山的沉重支付,所以仍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

我71年刚进厂时的老车间主任,我几十年都习惯称他周师傅,退休后没几年得了癌症,这在过去我们在公有制企业的时候是属于医药费全部报销的,但现在医保却规定只能报销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必须由自己承担,可怜的周师傅辛辛苦苦在工厂工作了一辈子有限的积蓄都用在了房子上,也就是仅有一间50多平米的房子,生病后就连应该自己承担的一部分也承担不起。两个女儿也都是普通工人在私企辛勤劳动,大女儿还上三班也都只有微薄的收入,我亲眼看见他大女儿含着泪哆嗦着把1000元人民币送进医院收费处的无底的小窗口。就这样一千一千地往里送,他们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与那个小窗口的需要仍然是相差甚远,周师傅不忍心看着孩子们这样为他受煎熬,几次要求放弃治疗。最终还是在部分放弃治疗的状况下提早结束了凄惨的一生。其实在那个癌症病房里,我看到了许多因支付不起巨额医药费而放弃治疗的病人。周师傅本应获得的国家二次分配的福利却被企业因改制破产而无情地剥夺了,这都是普通百姓看不见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损失。

这其中一切的原由,老申他们终究是会明白的,只是一旦明白之时,我们又将要付出何等沉重的代价。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羊儿跑,其实我们和羊倌老申一样,都是蓝天下的一群食草的温驯的羔羊。

惧官而不惧民,可悲地重现清朝的历史,这是历史的倒退。人类历史早已无数次地证明了欺民总是没有好结果的,更何况是人类社会发展到现代进步水平。民不可欺是所有政治家都非常清楚的铁律,弱不可欺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的美德。这种层层级级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状况焉得人心?这群所谓弱势群体的羔羊,又焉能永远沉埋?

当今世界像如此肆意践踏平民利益的已经为数不多了,当今世界像如此敢于明目张胆地不顾民心民意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我们又为何非要让历史的悲剧重演?水能载舟的古训是由江水般流去的鲜血铸成的永恒真理,他永远在警醒着历代的执政者,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只有善待百姓才是真正的富民强国之路。

待红日重新当头照,老申的羊儿会养得更肥,脸上的笑容会更实在、更灿烂,这个世界才更美丽! 
2014/5/5 10:03:14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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