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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雾中第十九章
  文 / 文刀三工
Chapter 19
  一场白霜宣誓了冬天主权。
  自从大明来后,我们的日子一度有回归正常的迹象,因此我也有幸瑟缩在被窝里看到了对面房顶上的白霜,降霜是很冷啊,不过上霜了也预示着会是个不错的天气。我即兴的兴奋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到来,披着被子弹起立在床头墙角的吉他大声嚎叫起来,没想到董二胖在房间也大声附和起来,接着难民刀的房间也传来了大明和难民刀的嚎叫,浓浓的白霜,就像一层薄薄的雪沫子,入冬的第一场雪往往都是让人兴奋的,可能是这原因我们就这样穷快活的嚎叫着。不一会儿便有了很大动静的捶门声,心想房东昨天不是来拿过货了吗,生意这么好?见家里并未有人做出反应,还在拼命的嚎叫,我便披着被子佝偻着身子去开门,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我并不认识的老太。我将门半开着,老太就开始对我数落,“我是住在你们楼下的,你们年轻人怎么搞的,啊!这么没素质,这么大声的闹,会影响他人你知道吗,很多次了,晚上也闹到半夜,今天实在忍不住才来说你们的,太不像话了,我儿媳妇刚生完小孩,在家休养,小孩子也被你们吓的哇哇哭,你们都是学生吧,怎么这么不注意呢”。我努力试图在她扫射般的数落中找到插话的空隙,我一脸堆笑,暗暗使劲关门,老太太也使蛮劲推门继续对我扫射,我暗自使劲推门的时候披在身上的被子不小心掉落了下来,光溜溜的只穿着条内裤站在门口,风从门外吹进来冻的我直发抖。
  我边推门边不断点头说:“您说的都是,不好意思,我们会注意,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老太太说:“你看你还耍流氓,如今你们这些小伙子,啊,真是的,不像话啊。”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得注意,得注意,您看您还是先回吧,我们真的会反思,在毛主席面前反思,注意,一定注意。”
  我费力的将门关上,老太太在门外还不停的数落,我转身捡起地上的被子,披在身上,抬头看见董二胖,大明披着被子,难民刀将头露出睡袋,整整齐齐的靠在各自的房门口看着我。
  我说:“你们都不帮我?”
  董二胖夸张的叹了口气用鄙夷且失望的眼神看了看我,便又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大明佯装愤愤地看了我一眼也消失在房门里,难民刀准备要说些什么。我抢先说:“闭嘴,滚回去睡觉”
  难民刀将头缩了回去,退回房间,我披着被子往房间走,他迅速的伸出头来,对我说了句:“流氓”,然后立即又缩了回去,活像一个长了卷毛的灵活龟头。
  果不其然是个好天气,温度虽然不高,但是晴空万里,天空远的没有边际,蓝的很放肆,暖的让人心生醉意。董二胖接到他同学的电话,约出去钓鱼了,剩下我们三个人便在天台晒太阳瞎侃,阿菲过来找我们的时候给我们带来了吃的。
  董二胖回来的时候扛着一个白色蛇皮袋,看起来袋子很有内容,分量还不少,心想今晚不用买菜了,有鱼,可是我们打开才知道竟然是半袋红薯,董二胖说鱼倒是钓到一条,足足有拇指那么大,所以就放了,但是心想出门了总得有收获吧,于是就在回来的路上,在路边的地里扒了些红薯。我们几个人对他这种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和谐社会偷盗红薯一事嗤之以鼻,然后抢着去拿红薯吃,霜打过的红薯是最好吃的,红薯自身打满浆汁,因为温度低储存的糖分也不会被消耗掉,所以很甜,口感也会变脆,经霜的红薯生吃更是美味。董二胖有总胜无理念带回的红薯让我们像老鼠一样整整啃了一个星期,但是董二胖自那次钓鱼不成偷红薯回来后就变了,变的越来越宅,白天就根本不出门,晚上去店里也像上刑场一样,至于学校的课程他几乎是停,隔两天他的电话也开始打不通了,问其原因,他也就支支吾吾的敷衍。
  在这个一切都很寒冷的季节里阿菲做了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决定,她要搬来跟我们住,要跟我分享一张床,对着突如其来的‘福利’最先激动的不是我,而是难民刀,他像捡到钱一样兴奋了一天。对于和女生同睡一张床的事情,我想起了那个满是槐花香味儿的季节,在无聊的时候就跟他们聊起,大明问我现在回想起来有什么感想,我啥也没说,只是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为了不让以后别人再问起我类似的问题不再扇自己巴掌,我决定在阿菲搬进来跟我同床的时候上了她,对于这样送上门的好事情,还不领情那就有些不懂事了,暴殄天物这样的事情人生中做过一次就已经是愚蠢的上线,因此那个决定我下的很坚决。很多事情的走势与个人的主观意想是无关的,阿菲搬来的那个晚上,我们各自睡在一条被子里,她有说不完的话,我心不在焉的应答着,脑海里模式化的只有一个念头,扒光她衣服上她。事实我也开始这么做了,阿菲出奇的平静,这让我多少有些顾忌,但是精虫上脑就如毒瘾发作哪儿还有理智,但是阿菲的一句话就像一块冰溜入熟睡的身体让人清醒,“你能对我负责吗?”,靠,这么老套的桥段,怎么这个时候会有这样俗套的对白,搞得我的决心瞬间不再那么坚定小弟也不再那么威武雄壮了,我瞬间反思,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吗?基于这种瞬间的生理反应来看,我可以无耻的说我是,于是在难受的辗转发侧中开始了和阿菲同床不同枕的日子。
  店里的生意也如这天气一样,变得越来越冷。常来和大明打球的大爷来的也没那么频繁了,店子气若游丝的活着。店里畅销的酒水已经差不多卖完了,但是第一次进的货中不好卖的酒水倒是有不少,我们已无富余的钱去补货了,所以也就只能被动的等着坐吃山空。店里又再一次回到了甚少人来的地步,大明起初热血澎湃,每天都激励我们,但是看着一天比一天少的客源,事实总比期望中来的直接,他终于感受到纵使心有移山之能亦无力回天之术,只得跟我一起坐在吧台里大眼瞪小眼。店里的三个女生见店里又无事可做,自觉地每天在这儿玩有混工资之嫌,便一起提出了辞职,我们三个又伤透脑筋的借了一次钱,刚好勉强够发她们三人的工资,她们走的那个晚上在店里开了瓶红酒,本来是我们请她们喝的,但是她们执意要给钱,还按原价给了,她们说知道我们的不容易,后来董二胖又拿出了一些不怎么好卖的啤酒跟那几个女生大喝起来,那天我破例的自己拿了瓶酒喝起来,安静了一段时间的店里,被我们自己几个人给烘托出了热闹的气氛,董二胖的大波女友,阿菲,还有那三个女生又唱又跳,后来大明,难民刀,董二胖也加入了,我肢体天生不协调就没去凑热闹,我坐在吧台里喝着啤酒看着他们那么嗨,不知怎的也很开心,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就像吃了半年的青菜突然吃到肉一样幸福,更幸福的是那晚我没醉。那晚我们自己几个人嗨到很晚,打烊与那三个女生临别时,她们说以后店子忙的时候给她们打电话,无偿的来帮忙,也会经常来坐坐的。回去的时候分两拨,董二胖先送她大波女友和阿菲回去,再回来接我,大明和难民刀三人,在骑车回去的路上,董二胖骑车经过夜宵摊的时候我在车把下面蹲着,分明听到了董二胖咽口水的声音,董二胖回到家后说,以后回家不走那条路了,实在受不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受不了那儿夜宵的香味,以后坚决不走那条路了,换条路,不听不看不闻,也就不烦了,听到这样令人怜悯的话,相较店刚开业时候的幸福时光不免有些哀伤。果真以后董二胖找了另一条路,虽然绕远了点,但沿路也确实没有夜宵摊而且路面也挺宽敞。
  莫名其妙的,开始有陌生人给我打电话了,但都是找董二胖的。
  那三个女生走后,虽然少了三个跟我抢烟抽的烟囱,但确实感觉少了很多东西,开着轻音乐竟然感觉更安静了。无聊的日子总是过的很慢,就像吃的圆了屁股的大象一样迟钝。三个女生的走让本来就无聊的日子更加无聊了,但是她们的走也是个契机,她们给我们带来打发无聊日子的灵感,那就是自嗨,别人给不了你快乐,我自己快乐,自己不快乐创造机会也要快乐。于是我们看是想尽办法找乐子。于是就用店里现成的扑克牌赌,赌注就是喝酒,但是我执意不参加,因为我知道不管赌成什么样的结果,最先输的人肯定是我,后来我们就换赌注,辣椒,去超市买那种一块钱一袋的小米椒,那是种泡过的酸的爆辣型的辣椒,个头虽不大但是劲道刚猛。赌的方式就是炸金花,快发四家牌,迅速翻开,最小的那家吃一个。赌博往往就是一种气氛,追求一种心理上的不是赢就是输的刺激,吃一个显然达不到追求心理刺激的程度,便越赌越大,这也往往是赌博的一种走势。董二胖手气不好,又不服,于是拼命的下注,他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已经吃了四五包了,嘴巴已经辣肿了,嘘嘘的上气不接下气,于是便主动提出要更换赌注。接下来的赌注是冰柜里的冰块,天气本来就冷,用盒子盛出来的冰块在灯光下发着寒光,表层付着一层灰白,这表明冰块的硬度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下注三五块不等,我们规定吃进嘴里的冰块不能嚼碎要放在口中含化,虽然每人都有中招,但是吃得最多的还是董二胖,董二胖在爆辣之后又吃冰块,他自己说舌头像针刺一样。我们各自都捂着冻得发痛的额头看着彼此忙碌的嘴巴就想笑,口中像咬了一块很烫的肉一样,不断用舌头将冰块在嘴里搅来搅去,尤其看着董二胖辣的肥厚的嘴巴忙活的样子更是滑稽,于是我们三个人便放肆大笑,董二胖自己一笑,口水就顺着他肥厚的嘴唇飚了下来,他身旁的大波女友啧啧的嫌弃着他,我们又是迎来一个爆笑高潮。最后我们几个人的嘴巴都麻木了,实在受不了,便都要求换个赌注,董二胖的大波女友扯着他的衣服碎碎叨叨的劝他别赌,我们几个人都还抬着头在想该用什么赌注,董二胖猛拍一下吧台说:“要来就来狠的。”他从吧台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五支小玻璃瓶,说:“这是上次辉哥他女朋友感冒,辉哥给她买的,当时没喝完就放这儿了,这就叫做,双!黄!连!感!冒!液!耶”他做出个凶狠的样子扫视着我们,“就这5支”,他分别拧开5支感冒液的瓶盖,倒在一个玻璃杯里“看到没,这五支全部都倒在这玻璃杯了,来就来票大的,敢不敢”。我们三人扯开嗓子喊:“敢”,董二胖的大波女友还在不停的碎叨着叫董二胖别赌,有一种良家媳妇规劝赌徒丈夫的味道,董二胖又适时的喊了句:“男人的事,女人少管。”我们三个人顿时起哄了,董二胖的大波女友说:“喝死你妈逼。”
  董二胖将那杯有五支双黄连感冒液的玻璃杯重重的磕在我们呢四个人中间,大明开始发牌,牌刚发完准备翻开的时候,董二胖说:“慢,这次我们把规矩给改改,为什么总是最小的倒霉呢?这样不行,我看这次就他娘的最大的喝”
  我说:“看牌之前随便你说了算”
  大明和难民刀并未异议,于是我们四个人各自拿出气势来将牌狠狠的摔在吧台面上,一比结果是董二胖的牌最大,董二胖扇了自己一耳巴子,仰头就把吧台面儿上的感冒液给干了,然后拧着眉头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几个已经笑到不行了,董二胖那大波女友笑的最大声。待董二胖缓过来,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来继续”
  大明说:“这次你又准备赌什么?”
  董二胖说:“这次赌感康”,于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感康,“规矩一样,这一共有,慢着我数数,一共还有三小包,一包两粒,还有六粒,就这六粒,牌最大的那个一次吃完,敢不敢。”
  我说:“他娘的开始玩命了。”
  董二胖女友说:“你喝啥了,这会出人命的。”
  阿菲也过来劝阻,但是董二胖很执意,说:“敢不敢!”
  难民刀说:“谁怕谁啊,来就来。不就六粒感康嘛,来,走起。”
  阿菲劝我们别玩了,但是董二胖简直杀红了眼,一定要来,大明洗了洗牌将牌递给董二胖说:“上盘牌你最大,这次轮到你发,规则依旧不变是吧,最大的吃是吧。”
  董二胖很坚决的说:“是的。”
  董二胖犀利的发好牌,我们正准备翻牌的时候,董二胖又喊了声:“慢着”
  我问:“又要改规则?”
  董二胖没回答径直冲向厕所,厕所里传来了董二胖哇哇的呕吐声,我们几个人幸灾乐祸的笑着,董二胖的大波女友也笑的很欢,但是似乎是意识到他们还是情侣关系,出于人道的拿着卫生纸去送给董二胖”
  几分钟后,董二胖扶着他女朋友出来了,眼神迷离,双腿发软,脸色发青,双唇发肿,董二胖对我们说:“不行了,肚子痛,头痛,快点开完这把我就回去休息了。”
  董二胖的女友说:“还开什么开,快回去休息吧,说不定还得去看医生呢。”
  董二胖说:“开,一定要开。”
  我说:“得了吧,回去吧,还吃六粒感康你的小命就釜底抽薪了。”
  董二胖说:“那在临死前让我看看是什么牌吧。
  难民刀将牌一家家的翻开,董二胖的牌又是最大的,我们几个人看了看牌然后都默无声息的看着董二胖。
  董二胖说:“我的嘴唇是不是肿了”
  “嗯”
  董二胖甩了甩头发说:“不怎么影响我的形象吧。”
  “滚”
  董二胖那晚并没有去看医生,只是上吐下泻的闹了整晚,第二天晚上在店里依旧请求再战。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但是相反的店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我们几个人都疯了,励志小青年大明玩的最嗨。店里没生意,供我们生活的钱越来越少,所以在生活质量上我开始有意的控制,甚少卖肉吃,实在熬不住就买鸡蛋,多放辣椒炒,达到了餐馆里青椒炒蛋的级别,香烟从最开始的芙蓉王到中期的精品白沙到现在的软白。这天我一咬牙买了一版鸡蛋,但是却成为了我们赌牌的赌注,老规矩最小的牌家吃生鸡蛋,接连几天的厮杀都让他们杀红了眼,但是供生活的经济大权在我手上,我深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因此我还是带有理智的。我拿了三粒鸡蛋说:“这都是我们要生活的,就三粒,玩三把,晚上就没炒鸡蛋吃了,谁吃到谁算是赚到了。”
  两把下来董二胖和难民刀相继中招,第三把开牌中招的是大明,大明拿起最后一颗鸡蛋说:“别他娘的是双黄蛋吧。”说完将鸡蛋在玻璃杯沿磕破,打开蛋壳,鸡蛋滑进了玻璃包,果真的是双黄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双黄蛋,于是大家都痴痴的看着被子,接着大明首先说:“我操,着几率他娘的都有,还被我说中,太他娘的那啥了吧。”然后他家都大笑起来,为大明鼓掌。大明举起杯子,映在吧台灯下,杯子里两个蛋黄悬浮在晶莹剔透的蛋清里,在灯光下皱着眉头将被子里的鸡蛋送进口中。喝完大明说了句:“喝了双黄蛋,感觉倍儿爽。”
  我说:“今儿你赚大发了。”
  阿菲说:“一定得去买彩票,中了,给大家都分点。”
  三个人里面只有我没有中招,加之气氛更为热烈,于是便要求继续再战,出于理智我再一次婆婆妈妈的阻止了,其实真正原因是我不可不想吞生鸡蛋,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腥味儿了。但是董二胖很较真,硬是要继续来,劝都劝不住,还好这时候进来了几个客人,看我们玩的热烈,便也就加入了我们,但我一看人不少,鸡蛋几盘下来就空盘了,于是换了个赌注,还是吃冰块。最后那几个人甩着鼻涕离开了,也就十点点钟左右,心想再也不可能有人过来喝酒了,于是我说:“为了庆祝今天的生意,和大明的双黄蛋,我提议现在打烊,去网吧玩。”
  难民刀激动的抖落了手中的手机,手机啪的一声响,摔成了几块,但是他先没急着去捡手机二手高举双手喊:“老子同意。”
  于是大明,董二胖,阿菲都“欧,欧!”的高声起哄。难民刀捡起地上的几块手机,拼了起来,他们几个人嬉嬉闹闹的出店门,在上面等我,我关灯锁门,这时候电话响了,我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拿着在锁门,并没有看电话上的来店显示就接了。
  “喂。”
  “我”难民刀的声音。
  “操,我都能听见你在上面说话,电话费多啊。”
  “我就试试我电话摔坏了没,真的是没骗人,防摔的。”
  我们四个人去了网吧玩游戏,由于各自的爱好都不同意,因此都没能统一战线,各玩各的,董二胖玩了几盘dota后,很不爽的摔了一下耳机,看我在玩篮球,他也注册了个号,要求跟我单挑。于是首先我们俩站在了玩游戏的同一条战线,但是不管怎么玩他总是输,这让他心里大为光火,因为条件场地局限,只能对着键盘数票泄愤,他咬着牙拼命的摁键盘点鼠标,感觉他的每一次操作都是用生命换来的。他先是怪队友,见我所在的球队更烂,他就再怪我们玩的位置不一样,才会打不赢我。于是另外又注册了一个跟我同一位置的人物角色,各种尝试都努力了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他心生不爽,还是要跟我继续比。大明提议玩一款大家都可以玩的游戏,于是某公司的枪战竞技游戏打僵尸便成了我们的最终选择,于是我便要退出在玩的篮球游戏,但是董二胖不准,硬是要我陪他继续玩下去。我无奈的看了看他,他的眼神很坚决容不得商量,于是无奈继续陪他玩,大明,阿菲,难民刀轮番催促我们快点加入他们的游戏,但是董二胖充耳不闻,我也只能无奈,后来大明按捺不住走到我身边看我玩,当董二胖投篮不进的时候,他会咬着牙狠狠的砸鼠标,拍键盘,我和大明都察觉到了一丝火药味,对于董二胖这种玩游戏玩到发飙的情况我们都没见过,于是有些措手不及,大明用脚踩了踩电脑桌下我的脚,我会意,于是我故意的不是很明显的输给了他,他砸了下鼠标大声的说:“妈逼的,终于还是赢了,还是会赢的。操!”
  难民刀脱下耳机说:“赢卵,被虐了,大明快来呀,干嘛,别人在投票踢你呢,说你死人。”
  大明准备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说,便回了句:“来了。”
  阿菲是个聪明女孩,看出些端倪也不说出来,装作拿下耳机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便拉着董二胖玩游戏,董二胖也装作没事人一样问我:“继续还是跟他们一起玩?”
  我摇了摇头,他便先加入了游戏中,瞬间我感觉我和董二胖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尴尬,我也郁闷的加入游戏,但是游戏的气氛很好,玩着玩着就什么也就忘记了,游戏里的时间过得很快,当董二胖呻吟着饿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多了,于是我们意犹未尽的离开网吧,几个人争着说刚才的游戏,说着精彩的部分,相互指责着游戏里的失责之处,董二胖此刻完全没有任何反常之处。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的长短唯有心肺才能感觉得到,这是我后来得出的结论,因为从那晚起,我们就开始没心没肺的生活了,所以时间也变得飞快,没心没肺是最快乐的,副作用就是不能停下来。
  夜里的风就像磨利的箭矢,坐在摩托车感受着通体的万箭穿心。因为多了个人一次回家便不再那么容易了,即便K粉有那样的动力但是无奈没那么大的空间,于是到家了还得回一趟接第一次没载回家的人,因为夜里实在冷,先前抢着要骑K粉的众生,此时变得客气异常,通常是火都还没来得及熄就跑下车往家里奔了,于是冒着寒风回头接人的变成了我没得选择的工作,通常我们四个男人要么先回,再回头接阿菲和来得越来越频繁的董二胖夫人,要么就将顺序颠倒一下,但是来回跑两趟的那个人雷打不动的就是我。
  我们从那晚去网吧打游戏后,生活模式开始有了变化并逐渐趋于稳定,那就是开店到十点左右,在店里我们已经玩牌,比任何时候都玩的嗨,大明已经开始习惯并享受这种没心没肺的穷快活,首当其冲的沉迷其中,乐此不疲,我们赌喝水中途不准去厕所放水,赌橡皮筋弹蛋蛋,赌拔胡子拔腿毛,赌用打火机的电击器电舌头,赌用书夹子夹脸,赌手掌化冰,赌生吃大蒜和生姜,反正是能想到的都赌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找乐子。然后去网吧打游戏,打到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回家做夜宵吃,然后各自睡去。店里的生意就跟收波有障碍的收音机一样时好时坏,总是要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又给点强心剂,虽然生活质量每况愈下,但是至少没能让生活断了线。因此我们愈加听天由命,愈加不会顾及明天该怎么生活,至少今天能玩能有饭吃就满足了。
  董二胖那次在网吧的反常,经过一两天的穷快活也就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他那较真的劲儿也开始在日常生活中所有表现。对抛不进篓子的纸巾,他跑过去又捡起来再抛,一直到骂骂咧咧的抛进为止,打不燃的打火机他可以啪啪的连续打上十分钟,最终会失去耐心啪的一声猛摔在地上,他走路的时候总是刻意的不踩到两块地板砖之间的缝隙,若是不小心踩到了,他会退回去重新来过,上楼梯的时候总是要踏两个台阶,但楼梯的台阶一般都是奇数的,因此他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便犯了难,但是他的较真是发自骨子里的,就像那些用生命在唱歌的歌手的音乐宣言,他的真的是用生命在较真,他会在只剩一个台阶的时候,狠心的扭曲他那肥硕身躯,另一个脚踏上另一段台阶的第一个台阶,以满足他只踏两个台阶上下楼的变态心理。不明所以的我们深深为之震撼,但是董二胖对我们还是保持着一切正常的态度,因此我们很难找到一个一探究竟的机会。看到董二胖越来越神乎其神的表现,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董二胖不小心让难民刀上身呢,但是看到难民刀依旧飘渺的活着方才退去心中那种不靠谱的质疑。于是在我房间召开了一次三人神秘会议,与会人员有我,阿菲,大明。其实是那天我和阿菲都还没起床,大明便推门而入了,大明叫阿菲睡里边些,他自己便挤进了我的被窝,冬天最痛苦的事是揭开暖烘烘的被窝,更残忍的是揭开被窝不是自己,我遇到的是第三种,揭开被窝后钻进来一个全身冰凉的活物,除了磕着牙感受都冷,我分明已经感觉到了大明毛茸茸的大腿。
  我磕着牙说:“这什么情况?被难民刀扫地出门了?”
  大明说:“屁,他还在流口水,吧唧嘴巴呢!”
  我说:“那你从何而来,但却又到了我处,而且还他娘的这么冷。”
  大明说:“出个宫,出个宫。”
  阿菲说:“说人话。”
  大明说:“刚拉了个屎,顺便跟你商量个事。这屋就你们俩靠谱点。”
  阿菲说:“那必须的呀。”
  大明贼贼的说:“话说你们俩真的晚上就没办点事?我和难民刀在隔壁耳朵贴墙都听了几个晚上了,怎么没点动静。”于是便摇了摇床,木板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这不声音挺脆嘛”
  阿菲说:“就这事呀?还跑来商量个啥玩意。下次你们直接过来参观不就得了嘛。”
  大明竖起大拇指说:“敞亮。”
  我说:“嘿嘿。”
  大明说:“说真的哦,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董二胖很难民刀?”
  我说:“正常人都看出来了。”
  阿菲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这时候难民刀突然推开房门,将他满头卷毛的黑面孔伸了进来,说:“终于有床板声音了,白天来事,难怪晚上安静,这次给逮着了。”他看了看莫名其妙的我和阿菲,没注意到大明,继续说:“这么快就完事了,我听到床板声就赶过来了。”
  大明说:“滚回去。”
  难民刀诧异的说:“怎么你也在?那也加我一个呗。”
  我说:“从哪儿来还滚到哪儿去,路上小心。”
  难民刀贱笑着离开房门。
  大明说:“孽畜,哎?我刚说哪儿了?”
  阿菲说:“董二胖有点难民刀了。”
  大明说:“对,里面有事,绝对有事。”
  我说:“有事,我们得让他自己说出来。”
  大明说:“他这样憋着自己难受,往严重的说迟早会出事,最严重的是这样下去,我们吃饭的碗筷,锅碗瓢盆都会被他给全摔了,你想那次他盛饭的时候发现总是盛不到偶数颗,那还不把电饭煲给砸了,昨晚上就是扔了三次垃圾没进篓子,就把篓子给踢烂了。”
  阿菲说:“操,那是我新买的哦。”
  我说:“都开始砸东西了,是该重视重视了,他女朋友有没有跟你谈过。”
  大明说:“她估计都没注意到,她俩一天忙着吵架,分手和好,哪有时间关注这些东西。”
  我说:“那倒也是。”
  大明说:“我还跟你说件事,昨晚上我们几个不是先回来嘛,你回去接阿菲了,董二胖一个人去了天台,这大冷天的晚上一个去天台,我感觉不对劲,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反常,于是我也就跟了上去,他一只脚跨在天台外面骑在护栏上,挺危险的,更瘆人的是,他问我,‘你说从这儿天台跳下去会不会死?’靠,当时还真吓到我了。”
  我说:“他好不容易长了那么一身好五花肉,炖红烧肉能炖几锅,你放心,他舍不得那一身好肉的。”
  大明说:“后来吹的冷了就下来了,也没怎么跟我交流,就那么突兀的问了那么一句,你们说他不会真有想死的念头吧。”
  我说:“哎呀,擦个红花油都叫的要死要活的,他那样儿还敢跳楼?放心,死不了的,只是他心里确实压抑了很多东西。”
  阿菲说:“这话不假,主要是要了解他现在内心的真是情况,我们要帮他梳理梳理。其实董二胖那天在网吧就不正常,打个游戏那么较真,非得赢,现在我都不敢跟他抢人头了,怕他不爽。”
  大明说:“其实啊,更早点他就不正常了,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我说:“偷红薯回来那次。”
  阿菲说:“那时候我还没搬进来呢,我不知道,红薯倒是吃了不少。怎么?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我说:“那就不是他了。”
  大明说:“自那次回来就有点说不上来了,懒出屎了,屁股只要一沾座,想他起来办点事那真是要了他的命。”
  我说:“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往你手机上打电话。”
  大明说:“有两三次。都是找董二胖的,说董二胖的手机打不通。”
  我说:“打我这儿的更多,同样是找他的。”
  阿菲说:“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谈谈。”
  大明说:“是啊,这不我才来找你们嘛,他似乎有意的在回避我们问他这些事情。”
  我说:“是的哟,这是个难题。”
  阿菲说:“就干脆点,他不给你们问的机会,你们就不要他给的机会,自己去抓机会,待会儿大家都起来了,直接问,得了。”
  我说:“这么单刀直入,没把握戳的不好的话反而适得其反。”
  大明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们要找个机会好好谈谈,人少点更好。”
  我说:“大明,就我们俩去找他吧,晚上阿菲你给我们创造点机会。”
  阿菲说:“他女朋友我倒是可以拉着去逛逛街啥的,但是难民刀我怕搞不定。”
  我说:“给他三块钱叫他早点去上网。”
  阿菲说:“那行。”
  大明说:“好吧,那就今晚吧,阿菲你晚点去,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再来店里。”
  阿菲说:“明白。”
  我们这次的精心安排就只想让董二胖吐出塞在心口的东西,感觉是给董二胖安排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我和大明甚至对起了晚上该说的台词,也商定必要时候不排除使用武力。
  事实再一次告诉我们计划好的东西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的,就在我们坐在店里等董二胖入套的时候,董二胖在下楼进店的楼梯间一声惨叫。我和大明对视一下,四只眼睛里充满的都是莫名其妙,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是冲出去了,看到董二胖在昏黄的廊灯下狼狈的躺在地上,咧着嘴龇着牙,嘴里不停的挤出:“哎呀,哎呀。”
  我说:“这什么情况。”
  董二胖说:“他妈逼的,明明是八个台阶,谁他娘的在最后一个台阶那里垫了一块砖,我日他祖宗。”
  我说:“日他祖宗也没用,祖宗早就是粪土了。”
  我回头看看了转角的最后一个台阶果真垫了一块红砖,因为我们店是在地下室,所以下来的台阶本身就是个不规则的设计,开始是一段有十二个台阶的楼梯,但第十二个台阶处比其他的都要高那么几公分,然后转弯,再四个台阶便到了我们店里。这在第十二个台阶处垫了块砖,反而刚好平衡了第十二个台阶与其他台阶的高度。
  大明说:“严重不?能站起来不。”
  董二胖试了试,那肥臀执拗不过地心引力,实在没办法站起来。董二胖惨兮兮的说:“断了,断了,断了。”
  我说:“断了你还只这个样子。”
  大明说:“具体伤到那个位置了?”
  董二胖咬着牙,指了指左脚脚踝。
  大明说:“我去拿点冰块给你敷一下吧,应该就是普通的扭伤,没多大点事。”于是大明便去店里拿冰块。
  我说:“你就不会看着路呀,这门口还能摔倒人?”
  董二胖没好气的说:“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哪个畜生在这儿垫砖块。这不是有病嘛,每天都是六步走到这儿,最后一步大点,我今天还是一样,就他妈的没站稳给摔了,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说:“咦咦咦,你自己最近总是不在状态,不知道你都在干嘛。”
  董二胖不耐烦的说:“哎呀,这不在说我脚的事嘛,我摔了还能怪我,哎呀,妈逼的,痛死老子了,哪个孙子垫的砖,我知道非得弄死他,狗日的。”
  这是大明用一把小不锈钢铲铲了满铲子冰块,撸开董二胖的裤子露出脚踝,然后将冰块装在塑料袋里做成一个简单的冰袋,再用透明胶带将冰袋缠在董二胖脚踝上,董二胖便又开始了龇牙咧嘴。
  我说:“痛的这么严重?”
  董二胖磕着牙说:“冷。”
  我和大明大笑。
  冷敷不到一分钟,董二胖便慢慢站了起来,扯掉了缠在脚踝上的冰袋,说:“妈逼的不痛死早就给冰死了,谁大冬天玩冰敷啊。操!”
  我和大明过去扶董二胖,董二胖将两只手分别搭在我和大明身上,董二胖说:“扶我上去,不去店里了,回家休息去。”
  我说:“现在店里坐坐吧,反正店里也没叫你做事,也没事可做。”
  董二胖说:“冷啊,这冰块就贴在身上,你试试,又冷又疼的,回去我窝被窝休息去。”
  我和大明扶着他往上走,他剩下一只脚还在为自己设定的小圈战斗,他两个台阶一条,应该跳了六步,终于跳到了最上面,然后解气的说:“妈逼的,老子一只脚,还是照样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谁他妈的都拦不了我。”
  大明敷衍的说:“耶,你好厉害哦。”
  董二胖还是不解气的又骂了句:“妈逼的,放砖块的你也太娘的也阻止不了我。”说完狠狠的在不锈钢扶手上一排,他‘嗷’的惨叫一声,等我们明白过来,只见他像发羊癫疯的猛甩手,不是在嘴边哈气。
  我和大明又是一阵狂笑。
  董二胖红着脸说:“笑个什么玩意,你们总得有个谁送我回去啊。”
  我和大明继续在笑,董二胖便跨上摩托车插入钥匙准备点火,我马上说:“我送,我送。”
  董二胖说:“别以为我一只手一只脚就不能骑车。”
  我说:“能,能,能。你骑回去了我们待会儿还得回呢,我得把车给拿回来呀。”
  回去的路上我准备跟他说些什么,但是一张口,嘴巴里就灌满了风,便就收了口,我们精心准备的鸿门宴也因为一场他自己上演的乌龙所毁。
2014/3/31 15:34:50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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