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时间落在巷子口的橘皮上,渐渐变黄。
百无聊奈的日子里,店里时常除了我们店里原有的几个人还有就是阿菲了,她几乎每天都来,频率上完全取代在店刚开张时的辉哥。阿菲努力努力的想做我生活中的太阳,替我扫除店里生意不景气的阴霾,殊不知我比她更清楚店的病情,虽然还未轰塌但也已病入膏肓,只是我们三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将问题摆在台面上。其实我们三个人彼此都明白,试图改变也是徒劳,因为最缺的是改变所需的物质基础,我们之所以默契或许是都在矛盾的在等一种叫做奇迹的东西,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每天骑车快到家的时候我都会提早在巷子口下车,去那颗橘子树下摘上一两个橘子,味道一天比一天甜,橘子皮一天比一天黄,到十一月接近中旬的时候,在无奈等奇迹的过程中我们等来了一个人,大明。
大明虽风尘仆仆却是带着希望带着热情过来帮我们的。来的第一晚大明就到店里帮忙,说到帮忙其实也没啥事可干,就连那几个服务员也是例行公事的来玩手机的,经常三五天没有一个人来光顾,因此卫生都不用打扫。大明看着冷清的场景感叹道,你们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啊。相对于我们的麻木,大明像个有为青年,不断出招想点子,试图改变店里冷清的局面,同时也发挥了演说家的角色,对着我们三个烟囱说了一大堆热血沸腾的话,旁听的三个女店员听的双眼放光,难民刀难掩兴奋的不断甩着他那许久不曾剪过的卷毛,虽然许久不曾剪过,但是也未见长长,董二胖烟点烟的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待大明讲完,我摁灭手中的烟屁股,说:“你说的都行,主要是我们没钱,看难民刀这娃,饿的跟吸毒似的,黑的跟挖煤似的,这都是他娘的为生活所迫啊,你看董二胖这烟囱,一个劲儿的抽,还不都是抽了上支担心没下支嘛。”
于是又是一片哑然,大明问我们还有多少钱,难民刀和董二胖立马同时看向我,我说:“吃饭倒是还能顶几天”
“进酒水都没钱了?”
“没了”
“今晚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又是一个无人光顾的夜晚,为了省电费,店里就吧台开了几盏吧灯,音乐都调小了音量,几个人手里都各自拿着手机把玩,不时也有的没的聊上几句,无聊的不到十点都哈欠连天,于是我便说,今晚就早点关门吧,回家还要开会从长计议呢。
那晚K粉又一次载上了四个人,在如季节般萧条的日子里K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亢奋,因为今晚时间还尚早于是我们突突的直到家门口才停下,车还没停稳难民刀就从车上跳下,往楼上跑,以往日的经验我知道这是才抢厕所,我于是也从车把下钻出来紧随其后,我们几乎前脚后脚的跑到家门前,到了我才发现钥匙在我身上,我无需这边拼命跟难民刀抢,一泡屎憋低了我的智商,难民刀憋不憋都是这智商,我刚打开门,我们两个人几乎是并肩冲进屋里,就如两头看到猎物的野兽。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但是个人思维是不一样的,我选择先跑进房间去拿纸,但是看到难民刀直奔厕所的执着,我知道我在战术上失策了,败给他的不是个人竞技能力,而是他的思维。
我拿着纸在厕所门口使劲拍门催促难民刀快点,因为我已经憋的直冒冷汗了,难民刀依旧放着他自认为断肠的网络情歌,夹杂着屁声和湿哒哒的入坑声。我实在受不了,憋的已经脸红脖子粗了,我回到房间找了个塑料袋就往天台上跑,刚进门的董二胖问解皮带狂奔的我说:“去干嘛”
“做蛋糕,全过程免费开放。”
我在天台上放好塑料袋脱下已经解开好的裤子,一声屁响接着便伴随着塑料袋急促的窸窣声,我想这也算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了,我抬头看了看天,没想到是一片晴朗星空,拉屎也成了一件既幸福又浪漫的事。拉完便将擦屁股的厕纸也一并丢进塑料袋中,提起来还有些斤两,我倒想屎都还这么有斤两日子还不算到过不下去的地步,提着屎在星空下找销毁的地方,无奈在天台实属没有可供销脏之地,提下楼吧毕竟会经过吃饭的客厅,实乃有碍观瞻,就不负责任的扔下楼吧,又不符合我大学生的自我素养。身处窘境只要肯耐心寻觅开启智慧的大脑总会找到台阶下的,在没有树桩也没有电线杆子的沙漠狗也是不会被自己的尿憋死的,临我们这栋房子有一栋较之矮一层的居民楼,是一栋没有天台盖有瓦的尖顶西式小洋楼,于是便将袋子困紧以完美的抛物线抛到了那栋楼房顶的瓦槽里,我点燃一支烟站在天台,看着瓦槽中模糊的袋子,被风吹的哗哗响,我便不再看它,毕竟星空是浪漫的,抬头看着星空,手中明灭的烟与遥远的星星遥相呼应。我从没想过陪我看着美丽星空的竟然是隔壁楼顶上那袋已经失去温度的屎,那坨屎也不会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去下水道,能在房顶感受日出日落刮风下雨,甚至还能像今夜一样感受这美丽星空。所以说人生中充满了意外,连屎都不例外。
我下楼时候大明已经在开始洗菜了,董二胖坐在那唯一的烂沙发里玩手机,他问我:“刚才隔壁楼顶上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管裘它的”
难民刀听见我的声音便开始叫喊,叫我给他送纸,董二胖没听见般的继续玩手机。大明对着厕所喊:“别嚎了”
“送纸啊,没纸怎么擦屁股啊,再不送纸脚都麻了”
我说:“哦,麻就麻嘛,又断不了,饭都还没做好,你出来还不是当地方,蹲会儿蹲会儿。相信自己还能拉出来,你行的”
难民刀说:“草,快点”,便又开始在厕所跟着手机唱了起来,唱了一会儿见还没人给他送纸,他开始用手拍厕所门了,吵着喊着要送纸。 拍了会门我们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他关掉手机音乐,大喊到:“再不送纸,屎都要干在屁股上了,现在都感觉板结了,送纸啊。下次出去买东西我去”
我说:“有诚意,但是好像还够,我看至少五次”
难民刀在厕所大喊:“两次”
“四次”
“两次”
“四次”
“三次”
“成交”
于是我捏这鼻子将纸从厕所门缝塞给他,但是许久还不见他出来。大明切着菜说:“不会是掉坑里淹死了吧”
董二胖说:“放心,坑没那么大”
我说:“那是对你而言”,然后我对着厕所喊:“难民刀,还活着不?不会是虚脱而死吧”
洗手间传来难民刀虚弱的声音:“麻了,真麻了,动不了,让我缓会儿。”
晚饭是大明一手操办的,是一顿有质量的晚饭,这中说话当然不包括董二胖,因为他吃的分量。吃完饭我边说:“今儿大明来了,饭后得有点水果,回来的时候被一泡屎憋退了智商,我现在就去买点水果”,我从客厅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平时买菜提回来的塑料袋就准备出门了。
大明问我:“还有钱买水果啊,买水果袋子是不要钱的吧。”
我说:“毕竟是大学生吗素质摆在那儿的,小学时还学过自然课呢,自己带个袋子环保。”
我熟门熟路的到了巷子口的橘子树下,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院子里没有人,这个点应该都在室内看电视,摘桔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动响,于是我不急不慢的打开袋子准备摘桔子,借着星光月色发现伸出墙外的橘子稀疏了不少,相较于墙内的那半边有明显的落差,我平日摘桔子的时候没下那样的狠手啊,看样子惦记这儿橘子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主人家因为院墙和树冠本身的关系估计还尚未察觉,这是个天然的盲点,就像胖子低头没办法看见自己内裤一样,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墙外这边就要被剃光头了。我摘了有半袋橘子,这是我发现这颗橘子树以来下手最狠的一次,本来准备摘一满袋的,但是心想还是留点后路,细水长流才会持久。
我会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搬着椅子到天台抽烟看星星了,我提着半袋橘子加入了他们。关于拯救我们店子的会议开始了,通过后来的事实总结出这次会议没能像初高中时候背诵的革命会议内容那样成为转折点,不过会议本身确实是热烈的也是振奋人心的。开始的时候大明说了很多给我们打气的话,然后又向我们构想了店子做起来后的美好景象。以这样打兴奋剂的方式开始会议,让我们几个已经心灰意冷的人便也觉得有了那么点希望,大明若是投身教育事业起码的话那最起码也得是教授了,至于要实现店面的自我拯救甚至是让它辉煌,大明提出了三点。第一,加大宣传;第二,要多做活动;第三,提升店面自身硬件水平。
大明说:“我今晚好好看了看你们店,发现外面的广告牌被楼上一家网吧几乎全占据了,别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你们店里的招牌,你说别人都不知道谁还会来。”
董二胖说:“给楼上网吧老板说了,楼上网吧老板说他们早几年就租房子做网吧了,广告牌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实在让不出地儿,协商无果啊”
大明说:“这我也想到了,他那么大的招牌是我,我也不会拆了改小,让你们第二的。但是我看了一下你们店门外的环境,觉得有个地方可以弄一个醒目一点的LED招牌”
难民刀全身裹着睡袋蹲在椅子上,像个等待投食香蕉的猴子,问大明:“哪儿啊?”
大明说:“那根水泥电线杆子上。”
难民刀说:“狗经常在那电线杆子下尿尿”
大明说:“你管它呢”
我说:“那完全属于室外,能个LED广告牌,那还得防水的,现在LED广告牌不便宜,我们都问过了。”
大明说:“我们先讨论怎么实施改造,别急着谈钱,钱留到最后谈。”他看了看我们三个人,见我们三个人没有异议,便继续说:“光弄个广告招牌还不够,多印点传单,传单很便宜吧,然后在董二胖他们学习到处发,搞些吸引人的噱头,知道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人来的,广撒网,总会有收获的,接着就是提高你们店里的活跃度,要搞一些有意思的活动,晚上出来不久图个快活嘛”
难民刀说:“图逼”
大明说:“图逼不久是图快活嘛,刚好明天是11月11号,光棍节啊,得利用,就算以后没节日,也要创新的搞些活动,比如说暗灯舞会啊,化妆晚会啊,还有还有你们那边的台球桌也得利用起来,办个比赛啥的,收点进场报名费,最后还决出前三甲,给予适当的奖励,奖不起钱,这酒不多的是嘛。”
我说:“酒的存货也不多了”
大明说:“先不管那些,以后的活动以后再商讨,今天我们就搞好明天的活动,脱光行动夜,女生免单,男生半折,能在店子打烊前吻到女生的光杆子,一律免酒水费。”
我说:“玩大了吧,赔死”
大明说:“不会赔的,我们现在目前要赚的就是人气”
董二胖说:“那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明说:“我来说一下明天具体实施的方案,董二胖你负责广告的制作”,大明指了指我“你,负责写些有吸引力的广告词,董二胖打完广告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发,主要发放场地就是董二胖学校,另外叫那几个服务生早点过来把店子稍微布置一下,买些简单便宜的装饰品稍微弄一下,你们有什么异议没。”
董二胖说:“你一个局外人比我们自己都还热心,我们还能有什么异议。”
大明说:“那就照我说的,明日各司其职,有效率的办事,还有明天睡觉不得超过十点,大家都阳光点吧,日子还过得下去。”
我抖着双脚说:“我早就说了吧,别他娘的把自己的青春埋在被窝里。”
难民刀说:“你尿都埋在被窝了”
大明说:“如果时间还富足,明天我和董二胖去看看LED广告牌,找个合适的。”
董二胖说:“行”
大明说:“还有就是我们得升级一下店里的设施了,灯光不够,要加的更丰富点,最好能花点钱搭个下舞台就最好了。”
董二胖说:“最后你提到的都只有一个问题,就是钱的问题”
大明说:“对啊,现在我们就谈一下钱的问题,你们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
我伸出两个指头。
大明说:“两千?”
我说:“两百”
大明说:“我的个娘哟,那只有借啦,不管是借还是问家里要,一个星期内每人至少得筹一千块钱,才能将我上述说的问题略微改观一下,这没办法的,大家不想就这样散伙,就最后努力一把,你们看怎么样”
我们三个人都没作声。
大明说:“你们到底要不要熬下去,还是就这样彻底散伙”
我们都木讷的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
我们三个人都低着头沉思着,大脑里估计都在盘算该问谁借钱,在夜空下除了难民刀套在睡袋里蹲在椅子上,我们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抖着双脚。
大明说:“我帮你们出点钱吧,我身上只有一千块,看看还能向别人借点吧。”
董二胖说:“妮子肯定有钱啊。”
我好奇的问:“妮子何许人也?”
董二胖说:“骗取他贞操的女人”
我问:“什么个情况。”
董二胖说:“那女的比我们大,跟大明好了一段时间,就这样夺去了大明的贞操”
我说:“原来大明是被逼的”
难民刀键笑着说:“逼的”
董二胖问大明:“妮子现在在国外吧,跟了个有钱的鬼佬吧。”
大明说:“好像是吧”
董二胖说:“没联系了?”
大明说:“没了。草,说正经的,干嘛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说:“哎,国外。”
大明说:“兄台貌似感触颇多啊。”
我说:“我一同学暗恋一女生,还没来得及告白那女生就要出国念书了。于是在那女生出国前他揪着我去陪他给买礼物,后来就买了串菩提子佛珠,还在一肥头大耳和尚那儿花了二百开了个光,比那串珠子还贵,听了大师一番菩提,提菩的绕口令讲禅后,对菩提子略有了了解。也算是个多情种子,花了二百还得虔诚的跪地双手合十作揖感谢。”
董二胖说:“暗恋,哎多么遥远的事情啊,不过我们现在都是男人了,所以大明你得感谢那个让你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妮子,哈哈”
我说:“感谢那些让我们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女人吧,为远去的她们和我们自己默哀三分钟。”
随后一支烟的时间里我们都没说一句话,星空下四支烟此起彼伏的明灭着,双脚抖着。那支烟的功夫里想起了那个让我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女人,那时候有个给我发短信里带‘么么’的女生,当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那是她自己发短信的个性,亦或是一些没有实际意思的语气助词。后来很久以后,当我明白‘么么’是什么意思,却再也找不见她了,‘么么’留给我的记忆是,她先‘摸摸’我的,于是擦火柴般的我就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一支烟后难民刀首先发问:“你们抖什么?”
我们三个人同时喊道:“冷啊”,于是便一哄而散。
第二天神迹般的我们几个人都赶在十点起床了,草草吃过东西后便按照昨晚商定好的计划开始做事,打印传单和买小饰品的钱都是大明掏的,阿菲也早早的过来帮忙,其实事不多,分工明确所以下午一两点就完事了,然后大明和董二胖去看广告牌了。我摔着阿菲难民刀还有店里的三个姑娘一起去发传单,穿梭于大学的没个角落,食堂,图书馆,教学楼,宿舍,甚至是澡堂子。一两个小时候传单发完后回到店里,董二胖和大明已经坐在店里了。大明用手机拍下了看上的几款广告,然后详尽的说着各自的优劣长短,然后报出价格,最便宜的也要一千多,但是我们几个人筹的钱都还没到位,拿出一块的费劲,更何况一千。大明告诉我们先不急,主要是把今晚的活动搞好,有同学叫同学,有朋友的叫朋友,都统统过来捧场,再说那个广告牌是需要提前定做的,拍回来照片主要是跟我们商量一下究竟如何选择。
阿菲依然把她的几个室友叫过来捧场,我打电话给小马,小马二话没说带来了十几个同事,董二胖同班的几个死党也来捧场了,辉哥也尽他之力带来了十几个人,于是电子还算凑合的热闹了起来,不久后陆陆续续的也有散客来玩,我们一律热情招待,因为店里着实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有意思的是那晚来了一位老人家,老人家坐在吧台向我要了支啤酒,然后看着吧台上的价目单给钱,我告诉他打折,不许要按原价给。他说他不是光棍,得全给,我就笑着陪她聊天,他总是感叹,年轻真好。他看到远角的台球桌,问我可不可以打球,我说行,但是我不会,就叫大明陪他去打球。
老人家喝着那支啤酒跟大明打了三盘球,各有胜负,打完三盘后与大明握手告别,大明说是他生活中遇到打球最厉害的老人家。
如来了又去的老人家一样,虽然晚上来的人也有那么几十个,但是在店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十一点刚过店里几乎就没什么客人,小马又一次醉的站不稳,说实话我很感激小马,他每次来都会带人过来,并且首先就是拼命的点酒水,然后在他朋友面前以身作则的海喝。我和董二胖送走了小马他们后,店里面只剩下我们自己几个人了,我草草清算了一下帐目,卖出的酒水倒是不少,但是因为女生免单,光棍半折,所以进账也就五百来块,不过我们几个人还是相当满意了,因为这就像难得出现的彩虹一样让人目眩。
我们总结了一下客人在店里呆不长的原因,那就是店里除了摇色子喝酒基本就没啥消遣活动了,于是我们决定在店里增加一些简单实惠的娱乐工具,但是没钱一切都免谈,这一次的起色,多少让我们有些会冷的心又有了点希望,所以我们各自也就在脑海里翻找着借钱的对象,酝酿着情绪,组织着语言,在网络通讯工具翻来找去,在手机上划来划去的寻觅借钱目标。
在还没借到钱的几天里,店里虽然不活跃但是每天倒是有三两个人下来看看,或是打盘桌球喝支啤酒啥的,意外的是那位之前来过的老大爷来过两次,每次都和第一次一样,买一样牌子的啤酒一支然后要和大明打桌球,大明倒是收获个忘年球友,我们倒是收获了一个忠实的消费者。
拉羊屎般的,我们几个人用尽各种谎话终于陆陆续续的各借到了一千块钱,首先就着手是LED广告牌,通过我们几个人的商讨最后买了一个1200块的LED发光广告牌,然后买了两幅新的桌球杆,加了几个灯,买了些桌游纸牌飞行棋飞镖靶盘的小玩意,七七八八的几千块钱也就差不多没了,还剩几百块钱全用来进酒了。
不管如何这也是我们苟延残喘的最后一搏,可谓破釜沉舟了。欣慰的是,虽然生意没见红火,但每晚也都有人来玩,那老大爷更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和大明打球,所以我们暂时解决了燃煤的吃饭问题,活得也稍微轻松了些。因此某个晴好的一天,阿菲打电话叫我们去骑自行车去晒晒太阳散散心,于是我们集体出动,我们每人在大学租了辆自行车,除了董二胖那大波女朋友,她坐在董二胖自行车的后座上。那天天气晴好,很久都没那样感受阳光了,也没注意过周遭的世界了,已是深秋虽有些萧条,但是深秋的阳光却是最美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阿菲努力想让我活得轻松而做的,我很感动。我们几个人骑车拍照打闹,难得的享受了美好的一天,再回来的时候董二胖和他的大波女友又吵架了,我们几个人已经习惯了,难民刀干脆拍屁股骑车走人先回了,我们几个人走走停停的等他们,吵架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董二胖载不动她女朋友了,叫她打车回,他女朋友不肯,说董二胖载个人都载不动,没用;董二胖就说出发的时候叫她租车偏不租,要坐他后面,反正跟两个人半天捋不清,两个人越吵越凶,然后就干脆放下自行车站在马路边上大吵起来,我们无奈的看了看彼此心领神会的骑车走人,只听见身后董二胖大喊一声,分手,也骑上车离开,将他女朋友丢在原地。
大明说:“又分手了,他是这个世界上谈恋爱次数最多的人”
我说:“我们来赌董二胖多久掉头回去接他女朋友”
阿菲说:“一分钟”
我说:“靠也太给面子了吧,大明你说多久?”
大明说:“半分钟”
我说:“十秒,来倒计时”
于是我们三个人像疯子一样骑着车大声到数十,等我们喊到十的时候,三个人默契的回头看,董二胖没有跟上来。我们回到店里准备了下就开门做生意了,不一会儿董二胖和他女朋友喝着同一杯奶茶出现在了店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