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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雾中第十章
  文 / 文刀三工
Chapter 10

  第二天董二胖出其不意的在悄无声息中给来拿货的房东开了门,那一天我们也是在战战兢兢中渡过的,好似在逃避着些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像隐匿在贴身衣服上的碎发,让人不舒服,但是又找不到是什么原因。董二胖听取了我的意见,没有跟环保局的人打电话,也没有去环保局,而环保局的人也没有过来。从十点以后我们尽可能的放低音量,放些舒缓的轻音乐。
  辉哥在我们准备打烊的时候过来店里了,凭心而论,刚开始我是很开不惯辉哥这个人的,因为他嘴里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放大镜的,但是后来看他为店里的生意很是卖力,也就渐渐的熟络了起来,毕竟他对董二胖还算是真的好。
  辉哥说前些日子回了老家一趟,说家里开始逼婚了,我们一阵起哄。他问起了店里的生意,我们把最经的经营状况跟他说了一下,他说,没关系,刚开始是难,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你们还没有经历过店门开了整晚没有一个人来的苦涩呢,还算不错了。我知道这只是一种鼓励,我心里也只能想但愿是这样。他似乎注意到了音乐的声音,问我们为什么音乐开的这么低,于是我把环保局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也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他低头想想了说:“正常的,开了一个多月了,什么证件都没办,还没有人来找麻烦已经很不错了,这些所谓官方的东西迟早是要接触的,这样吧,我明天给我舅舅打个电话,我舅舅在这边市政府做事,看看他有熟人没,把这件事解决了,因为放在这儿以后他们翻出来,性质就一样了,还有以后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去做,十点以后尽可能降低音量”
  我知道辉哥最享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崇拜跟依赖吧,所以大话说出来有人附和跟崇拜是让他最开心最有效的办法,他开心了,也就会把事放在心上,因为毕竟别人的崇拜不会始终建立在虚无缥缈的大话之上。
  我没有表态,难民刀给辉哥递了一支啤酒。
  董二胖说:“那你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呢”
  辉哥大喝一口冰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放心,我心里有数呢,哎哟,个把星期不见又换发型了”,辉哥指着我扎起来的头发。
  我说:“头发长了,打篮球遮眼睛,扎起来方便”
  辉哥说:“帅”
  我说:“你也可以把头发扎起来,你头发也有那么长,实在不行别几个钢夹子就行了,叫你女人帮你弄,肯定会”
  辉哥说:“不比你们年轻人呢”
  我们在吧台上有的没的聊着,店里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客人,后来也都慢慢的离开了,我们看看时间也就打烊回家了,在矛盾的对立中结束了不咸不淡的一天。
  之前我说过我为董二胖她女朋友的叽叽喳喳而同情他,他说我只看到了肤浅的表面,他说他能容忍她女朋友的叽叽喳喳却受不了寂寞长夜,而我说他只是为了鸡巴找了个鸡巴样的借口,他在她女朋友整天叽叽喳喳的世界里活的还一样的自如,无法肉还是依旧没有丝毫变成精肉的趋势,所以事实证明了我真的肤浅了,而董二胖的悲剧也就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到来了。
  下午我们的日子照例被埋在了带有浓烈烟味儿的被子下面,董二胖这时候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我在梦里感觉到了,董二胖在现实里感觉到了,睡前没有关电话,让他又陷入了必须‘早起’的深渊,打电话的是她女朋友,这个生活给他留下了伤疤的大波姑娘本来还有一个星期才能来校,但是由于在家无聊恢复的也算良好就提前来了,这不按套路的出招让董二胖又以厌恶的开始展开了他的犯贱之路。于是乎董二胖要起床去接她女朋友,但是今天他就完全没有昨天那么乖了,他开始淘气了起来,昨天跟房东开门悄无声息,今天他起床了,拾掇好自己后在我和难民刀门上猛捶几下。难民刀那边如惹怒的困兽发出几声歇斯底里的吼叫,我打开门,手里握着一瓶满到瓶口的黄色液体,瓶盖已经打开。
  董二胖脸色马上一变说:“今儿店里的卫生我做,现在就去”
  我将瓶子缓缓举起来。
  董二胖做了一个自卫的动作,但是他自己都感觉都那样的徒劳,毫无底气的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拧好瓶盖说:“滚,马上”
  董二胖双脚拖着海绵般的肚子往门口跑去。
  店里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打烊后的夜显得特别宁静,因为在店里几小时的音乐总是萦绕在耳边,所以感觉走出店里世界变得那么的清澈遥远,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还有熟悉的K粉在靠在门口等着我们。远处昏黄的白炽灯下升起袅袅青烟,有意思熟悉的温暖,那就是我们常去的夜宵摊,老板都习惯了我们的到来,在我面前摆一盘油炸辣椒,在董二胖面前摆一盘蒜蓉,就是在难民刀面前他有些犯难,不知道摆什么。吃夜宵应该是我们世界黎明,夜像一味让人兴奋的中药,而K粉就是那不可或缺的药引子,我们爱安静清远的夜,更爱在夜里咆哮的K粉。
  我们吃完夜宵,理所当然的他女朋友也跟着他来到了我们住的地方,我对她女朋友的感觉的是不痛不痒,而难民刀对董二胖的女朋友算的上是厌恶了,而董二胖的女朋友也不喜欢难民刀,所以两个人连象征礼貌的寒暄都没有。
  回到家相继洗漱,在间隙中我问了董二胖她女朋友的伤势,烫伤的面积蔓延了整个右腿,好的是烫伤程度不是很深,治疗比较及时,在家父母照顾的又好,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也好了七八成了,在家除了吃喝就没事干了,所以就在父母面前义正言辞的说是为了学校需提前来校,这样的借口在父母面前往往是百分之百奏效的,就像小时候要买复读机的理由都是听英语,而一个学期下来学校发的英语磁带甚至都没打开过,而那些盗版的音乐卡带倒是翻来覆去借来借去的听个没完没了。
  确切的说董二胖下午的早起其实算不上悲剧的开始,真正的开始是他反驳我肤浅的理由,那就是他受不了寂寞长夜,所以他的悲剧已经在上演了,只是他还不知道。我们各自回房睡觉,我躺在床上看书抽烟,难民刀不是在听神曲就是看网络小说,大多时候两者同时开工,有良知的是晚上听歌用的是耳机,董二胖喜欢玩手机游戏,还有通过各种聊天工具找妹子聊天打发寂寞长夜,在毫无意义的寂寞对话中与周公相遇,醒来的时候往往还保持着手握手机的姿势。而现在他女朋友过来,手机就可以扔在一边了,董二胖,憋了那么久了,虽然天天说杀精,但是精虫入脑,中毒已经太深了。所以董二胖关起门来,迫不及待的准备跟他女朋友来一次‘骑’与‘趴’,但是她女朋友死活不肯,说是大腿还包着绷带,剧烈运动会让大腿二度受伤,留下伤疤的,那样子的话,以后的夏天除了热就与她无关了,齐逼,迷你,超短各种都会远去。这就是他深深的悲剧,就像拉肚子,憋了很久,就快爆发了,在爆发前你冲到了厕所前,但是发现厕所里有人,那种希望带来的绝望,如坐过山车般考验着心脏。
  我看着小说,完全体会不到董二胖此刻无可奈何的悲剧,因为我身边没有躺着一个不让上的大波妹子。我看了个把小时的书,发现没烟抽了,于是发短信给董二胖问他睡觉了没,我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董二胖秒回我的信息,说没睡,我说过去他房间取烟抽。
  我去了他房间,黑暗中董二胖半躺在床上,头靠在床头斜靠着的枕头上,明灭的烟火,映出他满脸油腻的苦逼相,躺在他身边的女朋友已经安静的入梦了,她女朋友睡觉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因为那些执拗的任性全扔给周公了。董二胖递给我一支烟,给我说了整个过程,指了指顶起的红内裤,说:
  “这玩意儿估计要抗议整晚了”
  我说:“明早你发现还顶着,就当它是晨勃吧”
  他朝着他女朋友脸上吐了一口烟,在手机屏幕的光下下,他女朋友皱了皱眉。
  董二胖说:“我要报复她”
  “怎么个报复法”
  “看着”
  董二胖用她女朋友的长发在她脸上慢慢的挠着,突然他女朋友在董二胖挠的那地方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在安静的夜里异常清脆响亮,然后抓了抓自己打的地方,啪叽几次嘴巴又归复了平静,我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我说:“她对自己这么狠?!”
  “我也是前不久发现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和董二胖两个人都偷偷的笑了起来,董二胖还在继续挠,董二胖他女朋友不停的痉挛般摇着头,想躲开董二胖挠着的头发丝。
  我说“这样她会不会把自己打肿”
  “曾经打肿过”
  “这算不算家庭暴力”
  “应该不算吧”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不过女人就那种早上一起来就扇自己耳光子的动物”
  “那是保养”
  “哦”
  我们压着声音聊着,不时的爆发出笑声,我们尽力压着声音,憋得都有些肚子疼。我们聊着聊着,又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比之前那一声更清脆响亮,较之前者,应该多发了至少五成功力,我想这下不肿都不可能了 ,然后就听见董二胖的女朋友带着哭腔说:“董二胖,刚才有蚊子咬我”
  “你看这不我都把他拉过来帮忙打蚊子了嘛,乖,快睡快睡”
  他女朋友拿起手机照着我,揉着眼睛说了句:“嗨”
  我说:“嗨”我在董二胖满是五花肉的腿上清脆的就是一巴掌,“打蚊子呢,你快睡吧,今晚不会再有蚊子了”
  董二胖压着嗓子嗷嗷叫了几声
  于是他女朋友倒头便又睡了,估计第二天她都不记得给我打过招呼了。
  又是一个下午的醒来。
  董二胖的女朋友照着镜子,跑过来问我:“我问董二胖,我脸是不是肿了,他说没有,你看看肿了没有,明明就肿了”
  我抱着双手端详了一会儿说:“没肿”
  她惊讶的反问:“没肿?”
  我说:“这镜子是捡来的,失真的严重,不然这么漂亮的镜子谁舍得扔啊”
  她嘟着嘴说:“哦,可是为什么只失真一变脸呢?”
  我说:“要是两边都失真的话,就看不出来它失真了”
  她说:“那也是哦”,便拿着镜子离开了,走到我房门口的时候又说:“哦,对了,我昨晚做梦梦见你了”
  我说:“你真好”
  她冲我露出个天真的笑容,就只右半边脸在她笑的时候上提的有些勉为其难。
  周五晚上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董二胖和她女朋友又吵架了,当然这样的事,不出三天必定会发生,第二件事是店里来了一个像是乞丐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个人满脸的疲惫,眼窝深陷,眼皮三四层,头发应该是很久没洗了,泛着油光,脸上跟上了蜡一般发亮,但是是黑底的。我发现他是我从酒窖清点酒水出来看见他安静的坐在吧台前,因为还刚开门营业,店里几乎没人,我又沉浸在音乐之中,还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然后他抬头,我就看到了之前描述他的那番光景。在吧灯下,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是浸在溪水里面的黑色鹅卵石,黑亮黑亮的,我想到了雷震子。
  我礼貌的问他:“喝点什么”
  他笑着说:“现在不喝,我在等董二胖”
  我说:“他目前正在战场,待会儿就过来”
  他对我笑了笑,满脸疲态,看着他整个状态,我心想这哥们肯定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坐在我面前我只感觉到如若豆灯般的生命气息,不过我挺佩服董二胖的交际圈的,连丐帮的人都有所结识,果不愧是在江湖漂的人物。
  董二胖和她女朋友的战争起始于‘骑’儿戏般的承诺,‘趴’狗皮膏药般的任性。所以奇葩的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战争。在他女朋友软磨硬泡之下董二胖答应了六点半的时候去校门口去接她,前文我也提到过我们店离他们学校大门不出50米,她女朋友愿意从宿舍走到校门口,就是不愿从校门口走到我们店里,董二胖不厌其烦的就答应了。在这样类似的事件中,董二胖女朋友的任性在顺境中茁壮成长,就跟撒了肥料似的,而董二胖的承诺就像火烧过的杂草,时间到了便疯长。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我们都过了那个捂着嘴各种俯拍的年纪,为什么董二胖的女朋友还会一次次相信董二胖的承诺呢,我想她可能是寂寞的在赌一种叫做‘几率’的东西,而每次都是以战争收场,董二胖又那么不守原则的惯着她,我想他在天真的赌一种叫做‘自觉’的东西,两个人都执着赌着,赌注小则是吵闹,大则分手三天。这不今天到点的时候,董二胖的女朋友打电话给他,叫他马上到校门口接她,她已经在校门口等候了,董二胖那个时候正在店里跟我们一起聊天,董二胖属于那种屁股沾地就不想挪开的人,所以他就叫她女朋友自己走过来,也就分分钟的事情,可是那大波妹子就是不肯,于是两个人在电话里争吵起来,音量跟慢慢旋拧大的功放器一样慢慢提高,差不多二十分钟后董二胖将手机狠狠摔在吧台里,气呼呼的摔门而出,我想一场战争在所难免了。操,二十分钟完全可以轻松地从校门到店里来回十次了。难民刀无奈的耸着肩,说了句,贱人,便告诉我他去网吧待会儿,因此店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慢慢打点店里的事情,等待着顾客上门。
  于是就出现了丐帮弟子坐于吧台前的一幕。
  我擦着杯子,不是抬头瞄一眼坐在我正前面的丐帮弟子,他低着头在玩弄着手机。我很想问问如今丐帮长老已经是多少袋了,还练打狗棒法吗,降龙十八掌依然给力吗,江湖还那么血雨腥风吗?但是出于礼貌,不适合直接问其职业,也就彼此安静的听着音乐,看着他疲惫的状态,我怕他突然倒下,于是敲了敲吧台,他抬起头,深深的法令纹框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伸手接过了烟。
  半个小时候以后董二胖和他那大波妹子女朋友搂搂抱抱暧昧地走进店里,笑声一串一串的,在音乐声中见缝插针。
  我和那丐帮弟子循声望去,看见两张在昏暗灯管小笑的有些淫荡的笑脸,董二胖门缝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这丐帮弟子,他女朋友似乎第一次看到店里出现这样的人物,便也哑口了,不停的往嘴巴里塞冰激凌,而这边的丐帮弟子嘴角慢慢的上提,提到极限的时候,便走下吧椅走了过去,那边的董二胖貌似也恍然大悟,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董二胖的女朋友,傻傻的吃着冰激凌往我这边走。
  董二胖和那丐帮弟子热情的一前一后走到吧台,两个人坐下,董二胖马上掏出烟,两个人各自燃起一支烟,董二胖向我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我将店里音乐音量调小。
  董二胖说:“这就是大明”
  我说:“哦,那个……”,我极力思索关于大明这个人的信息。
  董二胖说:“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走去西藏的背包客”,董二胖继续跟大明介绍我。
  我焕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寻找生命真谛,活着是为了什么的骚包青年,于是我向大明伸出手,说:“幸会幸会”
  大明说:“幸会幸会”
  董二胖说:“你怎么来之前没打电话给我啊?”
  大明说:“你手机打不通”
  董二胖的女朋友已经吃完了冰激凌,说:“他的电话白天很难打得通”
  董二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大明说:“这是我哪位贱内”
  董二胖的女朋友冲着董二胖做了投了一个杀气滕腾的眼神,但马上转头对着大明打了声招呼,就甜甜的一个字:“嗨”
  大明又扯动了那两条刀刻般的法令纹说:“嗨”
  董二胖继续问大明:“你怎么知道我们店子在这儿啊”
  大明说:“我打电话给难民刀,是他告诉我怎么走的”
  董二胖说:“他没去接你?”,他转向我问:“他人呢?”
  我说:“没猜错的话应该在网吧”
  大明说:“他打完那盘鱼”
  我说:“十盘都该打完了”
  董二胖说:“大明来了,他都不来接,不像话”
  大明说:“我懂他,懂他”
  董二胖的女朋友嗔嗔的说了句:“交友不慎”
  我点头表示同意。
  董二胖说:“这一路走来,爽吧,说说一路上的故事”
  大明说:“太多了太多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正聊着门口传来杀猪般的声音,从音色上判断是来自难民刀,“小明”声音拖着老长,像拖在婚车后面的易拉罐一样,破破烂烂的。
  我们四个人顿时无语的看着门口,难民刀噼噼啪啪的夹板拖鞋凌乱的越来越近,突兀的出现在门口,嘴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双手插在裤袋,一束骄傲的卷发垂在额头。看到大明先是一愣,接着一只手取下叼在嘴里的烟,向大明冲了过来。大明从吧椅上下来,难民刀接着惯性抱住了大明,大明向后一个趔趄,幸好董二胖就坐在后面,强大的肉盾没让这灾难发生。 
  难民刀就是难民刀,跟大明说的第一句话,就戳中了我想知道的问题,难民刀感叹道:“大明,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你不是去旅游了么?怎么搞的跟捡垃圾似的。”
  大明再一次抽了抽深深的法令纹说:“我至少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难民刀说:“今晚好好玩一下,吃爽喝爽,给我们讲讲你西藏之行啊,有没有花花故事”
  大明说:“呵呵,等我回了元气,给你们好好讲讲,我给你们带了点礼物”说着大明走下吧椅,从地上将一个可以把人装进去那么大的包提了起来,放在了吧椅上,打开拉链,一股子酸臭味如破笼的困兽般势不可挡的往外扑,我想不会吧,千万别是吃的。可是让我隐隐作痛的是,大明拿出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吃的,他说是牦牛肉,一大包,说那玩意儿热量大,是行走高原的背包客必备干粮,看着这大大的一包,从那恶劣的环境中拿出来,我希望的它的包装密封是达标的,不过我也不期待打开它吃,因为我对牛肉没什么情趣,对细腻的黄牛肉都不怎么感冒更别说粗糙的牦牛了,再说我无辣不欢,我印象里西藏好像没有与辣有关的吃食。
  难民刀跟董二胖两个人争着撕包装带,董二胖用手半天没撕开,可以肯定的是这包装绝对过关,难民刀一直盯着,看着董二胖憋成猪肝色的脸,马上从董二胖手里夺过了那袋牦牛肉,面露鄙夷之色,顺势将包装袋压在了他的牙齿之间,咧着嘴一扯,包装袋被撕开了。
  我问:“有味儿吗?”
  难民刀说:“我还没吃呢”
  难民刀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这时候店里做事的三个女生也过来了,难民刀也也给他们一一发了,那几个女生娇嗔的说谢谢,留给我印象的是她们的红唇,估计每次出门都至少涂了半支,至于她们厚重粉底下的真面目,我无幸得见。董二胖向她们介绍了大明,她们那强行撑大的双眼闪烁出的光芒说明对于大明只身徒步西藏很是感兴趣,完全胜过了这抗战年代才有的窘迫状态,难道这就是深度?不过跟她们比深度我肯定是干不过的,她们是属性自带的。我看着大家吃的静静有味,嚼的我口水都外溢了,除了绵我还尝到了甜味,我最受不了甜味儿的熟食了,我很想问问大家是真的好吃还是都出于礼貌,不过当时我不好意思问,毕竟我跟大明还不熟,更何况别人向你伸出的是表示友好的手,而不是伸出手然后竖起中指。但是后来大家颇有默契的做法,证明那津津有味咀嚼完全是出于礼貌,因为后来只要以来客人,点了单都会给他们送点牦牛肉,还无耻的美其名曰,小店正在活动中。
  大明没有吃,估计他是吃够了,说:“其实这不是给你们带的礼物啦”
  董二胖说:“大明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难民刀说:“快来出来,这牛肉还没下面那家夜宵摊的韭菜好吃”
  大明说:“吃的不是味道,吃的是作用”
  难民刀说:“别废话,有啥玩意儿拿出来”
  大明在包里翻找着,那味儿一波接一波的往外挤,众女生已经皱起了眉头。
  大明歉意的笑了笑:“我大了些西藏的味道回来”
  大明捣鼓了半天,估计他包里的状态,跟老坛里发酵的状态差不多,掏出来两串佛珠,非别递给了我董二胖和难民刀,他说:“这是菩提子做”
  董二胖和难民刀接过佛珠,把玩起来。
  我对董二胖说:“大师,你该戒色了”
  董二胖看看了她女朋友,然后说:“是要戒色那么一段时间了”
  难民刀说:“菩提子,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大明说:“那边喇嘛很多,很多喇嘛卖这些纪念品”
  我说:“旅游区垃圾多,还有就是大师多”
  大明说:“反正是一剃着光头,穿着藏传佛教衣服的人卖给我的”
  难民刀说:“管他呢,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几个女服务员甚是惊讶,其中一个带着不可信的语气感叹道:“没想到难民哥连这个都会,有货呀”
  董二胖噗嗤一笑,说:“我们笑他太疯癫,他笑我们看不穿”
  难民刀说:“大明,你说把这串佛珠拆了种在图里面会不会长出菩提树?”
  大明呵呵了一下。
  我说:“这你就错了,小生不才,对这个菩提子稍有涉猎,菩提子其实并非菩提树的种子,而是另外一种植物的种子,一种草本植物的种子,常用来制作佛珠,是诵经的必要装备,故称菩提子,正所谓若菩提子为数珠者,或用掐念,或但手持,数诵一遍,其福无量也也”
  我把大家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从他们带有些质疑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崇拜。
  大明说:“懂的还挺多”
  我说:“略懂略懂”
  董二胖说:“他就爱装逼,别理他,他知道是因为这后面有故事”
  我说:“好吧你猜对了”
  董二胖说:“话说你这佛珠开光了没有?”
  大明说:“那喇嘛说开光每条需要再加一百块钱,我觉得那都是骗人的,就没弄那玩意儿,什么开光,就是对着一串珠子念经,我两百块可以买十本经书,喜欢的话天天开一次光”
  我说:“有见解有见解”
  董二胖说:“俗,俗不可耐”说着将佛珠缠在手腕上,缠三圈刚好,而难民刀一定要缠四遍,那串珠子露出中间发色的皮筋,珠子一粒粒的像是吸附在他手腕上,他的天性又开始爆发了。
  虽然故人重逢,并且还都在异乡,大有一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味道,但是大明脸上的疲态并没有随着好的性质而稍有淡退,像发酵过头的面粉一样都快化了。
  于是我便说:“要不你们俩谁送难民刀先回去吧,吃点东西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等他回血了大家再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大明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我现在急需睡眠”
  我说:“接风洗尘,就改到明天吧”
  大明说:“一切听随你们安排”
  难民刀说:“我骑车送他回去吧”
  我说:“好的”
  难民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大明,大明,你给他们说说,我是不是小学时候就开始骑车了,骑车技术怎么样?”
  董二胖说:“马上滚,背上大明的背包,马上”
  难民刀说:“你们啊!就是害怕事实的真相”
  我说:“走你,马上”
  于是大明跟在难民刀后面走了出去,上面响起K粉骄傲的突突声,声音慢慢远去,拖得老长老长,我调大店里的音量,脑海里留下了一张用伞骨般法令纹撑起的疲惫的脸。
2014/1/8 9:08:05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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