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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舅舅
  文 / 萼山
我的舅舅

我与舅舅最末次的相见距今大约也有四五年光景了——他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倘若要从我的脑子里拽出一点记忆来,那也只不过是一些依稀往事罢了!
那大约是2008年吧!我因为生计去拜访了一下舅父,那时他还在某市委工作,听说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呢。由于久年没有联系,我连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更不要说具体的门牌号码了。我徘徊于市委门口,踱来踱去——从公路边到大门口,从大门口到公路边,来来往往,无法下手,连门口执勤的卫兵也凝心我另有企图。一位从院内出来的干部掏出手机正在通话。我当时突然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不用电话联系一下。我当即掏出手机试图与舅舅联系,这下可把我难住了,我连他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叫我如何联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从院里出来的那位干部恰好是舅舅手下的工作人员。
一经联系上了,只听舅舅在电话里对我说,他马上下班,叫我在大门口等他。大约十分钟过去了,只见从院里走出一个将近六旬的老人——我的舅舅,走起路来似乎很健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笑着说:“燕娃,你在哪里?这么多年也不跟我联系一下!”我细细地端详着站在我面前的老人——我的母舅,只见他头上稀疏地排列着几根头发。那几根头发分明已经全白,脸上刻着的道道的皱纹也分明在向我诉说着他生活的艰辛。
一阵寒暄后,母舅又邀请我到家中做客。
一路九转十拐,来到一幢陈旧又偏僻的楼房前,舅舅笑着对我说:“这楼下底层一楼一号就是我家!记住啊,下次来就不要打电话找我了!”
“底楼一号?”我一听发呆了,还以为是我听错了,马上又问:“一楼一号?”
舅舅笑着肯定的说:“是一楼一号!”
过了一分钟,舅舅好像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似得,又接着说:“这底楼又有啥子不好?我老了,今后不用上下楼梯了,多省心!”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真让我不解!一个办公室主任,当官几十年了,连个住房也是最差的。这里一年四季又有多少天阳光明媚?这且不说,底楼光线,潮湿……哎,舅舅,不知你怎么想的?
我的舅父是行伍出身。
舅舅是六十年代末期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的。听说,他在部队还是一个高干呢!
我跟在舅舅身后来到他家门口,只见母舅伸手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位老妇人——我的舅妈,只见她穿得普普通通,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舅母看见我一进屋,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满脸的微笑,大声的对我说:“大侄子,快进屋坐!”
我仔细地端详着站在我眼前的舅母,只见她满脸都是皱纹。她伸出双手拉着我,让我坐在沙发上,向我述说着这多年来对我父母的思念,对我的关注,那昏浊的泪水分明在眼眶里打转,连眼角的鱼尾纹也仿佛在向我述说着亲人间的相思。
舅母是在七十年代中期农转非后才进城的。
在进城以前,舅母一人在家带着四个孩子,还有外公、外婆需要她赡养。那时农村土地还没有下放到农户,实行集体化生产。由于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劳动,一年到头所分得的口粮少得可怜。一家老少基本上是半年糠菜半年粮,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一年到头连猪肉都很少吃。尽管舅舅当时已经在地委办公室工作,但他从不利用权力向政府要求什么。
七十年代中期,舅舅一家人按政策农转非进城了——吃国家供应粮。那年月,谁不期望自己跳出农门。舅舅一家人进城后虽然口粮问题解决了,但费用问题更紧张,一家六七口人就靠他那点微薄的工资,真是难啊!有时还没有挨到月底家里就没有钱开支了,只好东挪西借。后来单位领导知道他家实际情况后又想办法让舅母到市内一个制衣厂去做临时工。
进城几年后,表兄、表弟、表妹也相继成人了。可家里的气氛倒是越来越紧张,个个都在埋怨父亲没有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哪怕是一个最让人瞧不起的工作。每当这时,坐在沙发上的舅舅总是笑着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要靠老子才能生活下去?”
老表们就这样随着一批批打工仔出门远航去了。
我随母舅一起踏进了客厅。
整套房子大概有五十几平米吧!室内家具虽陈旧但摆放有序、整洁,真正是一尘不染。
我们舅侄两刚一坐在沙发上,舅母就端出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舅舅一边品茶,一边对在厨房忙碌的舅母说:“你去把鱼缸里那条大肚子鱼捞出来中午吃,燕娃好久没见面了!”
中午酒兴正酣,舅舅满足的对我说:“现在一切都在变好了,你表弟们都有自己的房子了!”
几年过去了。
前几天,我收到了大表兄发来的信息——舅舅因病去世……我噙着眼泪读完了这则短信……晚上我又坐在书桌前伤心地用笔写着有关舅舅的往事……
2013/11/29 11:52:43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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