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我和董二胖打完球回家洗漱完毕后,去游戏厅叫难民刀一起去开店门准备营业了。难民刀意犹未绝的起身跟着我们骑车去店里做事。
我看着他不舍得眼神说:“孩子,该做事了”
他突然笑着冲过来抱住我,好吧,神经刀的举止我等凡夫俗子确实无法参透,我嫌恶的推开他,让他快点跨上车去抱有肉感的董二胖,今天整天难民刀都是这种兴奋的状态,原因就是没什么原因,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我们在店门口停好K粉,进店收拾准备营业了。刚开业一段时间生意还是不错的,一方面是因为刚开业,朋友,朋友的朋友,同学,同学的同学都会给面子来捧场,另一方面辉哥人脉广,拉来的人比较多。可是慢慢的,朋友,同学不可能总是甩面子,而辉哥那边也确实几乎花尽了他的人脉,慢慢的情况就是等那些自主自愿的顾客上门了。而清吧这种娱乐场所拼的就是一个人气,一个娱乐场所的人气高气氛好,那么生意自然爆棚,而这些归根结底就是要有硬底子,我们这种可谓有些寒蝉的装修自然也没办法吸引一些太多人,而人气提不上来,自然就冷清,周而复始,恶性循环,我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在这样下去我们顶不了多久了。
董二胖坐在吧台前抽着烟说:“生意越来越差了,前面那段时间天天陪酒陪的快死,现在整完下来喝不到两支”
我在擦酒吧,说:“得继续给力带人过来啊,辉哥这段时间带的人质量也越来越差了,而且有时候隔几天才带拨人过来”
董二胖说:“总是这样带人过来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有更多自主上门的客人”
我说:“废话,这谁不知道,问题是我们这儿只有这条件啊,虽然酒水比别人买的便宜的多,但是如今大学生什么都可以不讲,就是不能不讲面子,情愿多花点钱去好一些的地方泡妞。”
难民刀在库房里面打理酒水,喊道:“我们今晚吃什么啊?有点饿了”
董二胖无奈的眨了眨眼看着我,我对他说:“看吧,没心没肺多好”,然后我对里面的难民刀吼道:“做事”
董二胖吐了口烟说:“哎,那也没办法啊,在怎么样也得撑着啊,还过一两星期就又要发工资给服务员了”
我说:“服务员比我们老板还舒服,不用做卫生,就是七点来,十一点走,送送酒,聊聊天,有时候陪客人喝几杯,我他妈的还要每天扫地拖地,洗杯子,擦碟子的,她们不管怎么样还有固定的工资拿”
董二胖说:“知足吧你,没那几个妹子当在这儿,来的人更少,看人家喝酒眼都不眨一下,你能喝啊,就算你能喝别人也不会叫你喝啊”
我愤愤不平说:“靠,如今突出的总是干不过有缺陷的”
董二胖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老板是吧”,他得意的看了看我。
我藐视了一下他没说什么,干笑了一下,继续擦拭杯子,然后将杯子倒挂在吧台上的酒被架上。
董二胖掐灭烟屁股收起那装逼的悠远眼神说:“哎,你不是说今天小马会带人过来么?”
不是经董二胖这么已提醒,我几乎都把这事都给忘了“干”
小马是我的高中同学,此人短小面黑,细眼小耳,鹰嘴鹞目,外表看起来非奸即盗绝非善类,但跟他外表背道而驰的他的为人,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还是憋出了近似可以形容的词语,滥好人。就是那种谁的忙都帮,力所能及范围内有求必应的人,高中时候来厕所给我送纸次数做多的人就是他。但是此人有一大特点就是嘴巴贱还挺固执,脑子倔的跟板砖似的,思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是不回头,开了挖机推倒墙继续往南,而我喜欢跟他对着干,因此我就一路向北了,综合种种于是我送他一字,咬卵犟。所以我常常这样介绍他,此厮姓马,名贤俊,字咬卵。但是咬卵犟这个外号在班上没能流行推广起来,这是我自小学给人起外号以来最大的败笔,要知道如今的同学聚会,那个个响亮而又霸气外带点喜气的外号,过半数出自于我。这样的失败,主要是我疏忽了一个叫做号的玩意,因为字一般都干不过号,而他号小马,反观其号,我不得不叹服,小字对他整体就进行了精辟而又准确的概述,马字充分体现了其人的性格特点,有的时候勤奋励志默默奉献,有的时候如发情的公马一样不受控制。号小马,真可谓是形神兼备,神来之笔,可见其人对文字把控能力之娴熟。我当时就在背后反思,心想如有朝一日有幸能见起名之人,必当拜服而师之。后来知道是一食堂阿姨(至于为什么食堂阿姨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帮食堂扫过地,滥好人嘛)最开始叫出来的,于是我就觉得不管以何种职业作为掩饰,都无法掩盖其真实的才华,就像医生身上的白大褂永远掩饰不了他有一颗书法家的灵魂,还是高深的草书书法家,因为那病历单上不羁的风骚几笔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好吧,我无耻的又扯远了了,言归正传吧。
于是我掏出手机给小马打电话,接通了。
对方用很装逼的声音说:“喂?”
“你妈逼的什么时候过来?”
“您找哪位?”
“你妈逼,你还不过来,我都要饿死了,送点钱来啊”
“你是找小马么?他去买东西了”
“装逼啊,再装老子待会儿叫人把你轮了”
“大哥你混黑社会的吧,跟我没关系,下马来了你刚跟他说吧”
心想真不是下马?电话那边传来了接过电话的杂音。
“喂,搞什么,那是我的同事,你吓到他了”
“日,还真不是你,就说嘛,没那么装逼啊”
“傻逼,你声音都听不出来”
“废话少说,来不来?什么时候?我这边可是为了迎接你来,上个星期就开始准备了”
“不来了”
“我操,你不来我没钱赚,要饿死了”
“不敢来了?”
“什么意思”
“本来打算来的,邀了几个同事,但是我那个同事刚才接你电话,说你混社会的,怕你叫人轮他”
“操”
“挂了”
“喂,叫你弟别怕。叔叔不会叫人轮他的”
嘟嘟嘟的忙音,而我知道他来了,因为多年的朋友,深知其性格。从起初的深受其害,到如今的了如指掌,那何止是在一次次在厕所给我送纸所换来的成果,更是我们之间他头撞南墙我一路向北的友情。男人之间用粗俗甚至具有攻击性的语言灌溉出的友情,远比那所用素质客套修剪出来的友情更实在。前者就像任其自由发挥的大树,后者就像精心雕琢的盆景。前者随上不了台面,但后者远没那么久远。再说我们装起逼来也能上一下台面,如今这年头装逼谁怕谁。
我挂完电话,将手机扔在了吧台上,擦最后几个杯子,董二胖说:“小马过来了没?”
“应该快到了”
“小马还是给力的”董二胖说,“酒还有没有?昨天看好像不多了咯,要不要......”
“老板.....”董二胖还门口传来几个极嗲的女声,不规则的叠加在一起,打着转转儿飘了进来,董二胖对我挑了挑眉意思是,看吧,这就是做老板过瘾之处,我是不屑的。不用看我就知道这是我们能店里三个疯子般的服务员,店门口台阶上是她们杂乱的下楼梯声,我刚放好最后一个杯子,她们欢快的带着笑声出现了。
我已经走到了吧台里面,调试音响功放等设备,准备营业了,三个疯子一进门就坐在了吧台前的吧椅上,将包往吧台上一放,从包里拿出烟盒打火机,然后我包忘我面前一推,我照惯例将她们的包收到了吧台内的柜子里。 她们熟练的点燃烟,抽了起来,烟气从她们鲜红的嘴唇间吐了出来,脸上都化了妆,略微有些夸张但在接受范围内,在清吧暗柔的灯光下,烘托出一种暧昧的气氛,这叫应景。这时的董二胖已经坐在了她们之间,加入了她们烟雾缭绕的八卦叽歪中,秋日的麻雀叽叽咋咋形容嘈杂烦人,但是一个女人就相当于一万只麻雀,尤其这里面还有一种是雄的,那将是何种境况。
我不讨厌,但是也不会加入,她们每天都说我装忧郁,其实她们不知道我只是闷骚,这就是一种爱莫能助的痛苦,明明就是闷骚偏要说成装逼。
董二胖从吧台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抬起头对着吧台灯吹去,顿时感觉烟雾像从高处的把台灯上落下来的一样,氤氲一片。
其中一女的说:“老板,你怎么抽女士烟,杀精的”
董二胖说:“需要杀,需要杀”
另外一女的说:“不用上缴啊”
董二胖抽了口烟对着那女的轻柔了吐了出去,说:“以往日日纳贡,甚是不悦,而今国库充盈,怎奈无处可纳啊”
“装逼”我们店里几个人异口同声,有时候中国人也是一种很团结的动物,就比如说挤个头破血流也要看别人跳楼,而且最有默契的是,不跳大家都不走,若真是你在上面,看着下面浩大的声势,你不跳都不好意思,哪知道你只是在上面晾晒一下你昨晚遗精过的内裤。
其中一女的突然想发现了什么似的尖声问:“哎?近一段时间没看到你老婆过来店里玩了哦”,听到这个问题再一次验证了我在以往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那就是女人的尖叫跟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里暂时打断一下,容我简要说说董二胖的女朋友,哎,奇葩啊,哦,不好意思,不对,应该是她和董二胖在一起的时候那才叫做一个奇葩,难怪董二胖说他们俩开房最经典的姿势就是董二胖骑着,她女朋友趴着,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骑与趴么。
当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不出三个小时就会吵架,不出三天必定就一次大吵,而且分手这两个字在每次大吵中必定会搬出来,这样的定律到我离开他们的时候反正是适用的。刚见到他女朋友的时候只是觉得胸很大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不一会儿俩人就开始吵架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小超大吵,尤其是大吵的时候俩人都说出了分手,话是那么的决绝,而我则为了朋友的幸福,当然觉得没必要这么吵,有话好好说,每次都充当和事老,而后老慢慢的似乎明白些规律也就懒得理了,从开始的劝架充当和事老,到接下来的象征性的劝劝,再到后来的很不爽甚至是厌烦,到最后没什么感觉了,但若是她们不吵了,我总感觉少点什么,很不自在,而难民刀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阶段那就是厌烦,所以生活中董二胖他女朋友不喜欢难民刀,难民刀也不待见董二胖他女朋友,而我也明白了他们说分手就跟每日的吃喝拉撒一样平常。而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又短信电话口头的没完没了,但是有时候两个人甜言蜜语的开始到最后却变成了摔电话的结束,我只能说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尾。但是他们吵架后和好规律比他们定期吵架的规律更加稳定,前者就像一动不动的股票K线图,后者就像心脏病人的心电图,但都在合理范围内。对于他们不休止的战争我做了一下总结,他们俩吵架就像大学寝室几个哥们拌了嘴,但是只要一放毛片大家又都围坐在一起赏析,而忘了吵架的事。
董二胖和我们店里的三个服务员其实都是一个专业的只是不同班而已,但是大家相互都很熟,自然对董二胖他女朋友也很熟,再加之老板娘有一段时间没来砸场子了,估计也觉得奇怪就问了董二胖,董二胖她女朋友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来,原因我是知道了,是在宿舍的时候不小心打泼了开水烫伤自己的腿了,于是就回家去治疗了。在董二胖跟他女朋友电话里的只言片语里,我捕捉到的信息是烫伤面积貌似还挺大,不过幸好地盘充足。至于这点对董二胖深表同情,电话不打吧表示不关心,打电话没问病情吧表示不在意,讲电话时间短了表示没诚意,打电话频率不够吧表示没放心上,反正每次的理由都不带重样的,我就感觉她身上长满了理由,比头发还多,而且又黑又长,这点董二胖是干不过她的。而我同情他的他反而说这些都还好,这鸡肠子理由在他硕大身体内的脂肪一烧灰都没了,难熬的是寂寞长夜。于是他还说我只看到了肤浅的东西,没看到实质的内容,我想不就是为了鸡巴说了个鸡巴。样的理由嘛,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肤浅了,而他也确实鸡巴悲剧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董二胖坐在三个女生中间悠然自得,我想这就是他喜欢做老板的感觉吧,他抽着烟说:“她回去了,所以才要杀精啊,哎,”说到这董二胖摆着头就唱了起来,“想你的夜,多希望你能....”
正准备声嘶力竭的时候,难民刀撩开吧台后面酒库的帘子说:“怎么说着说着还他妈的唱起来了呢”
“怎么你们这下面还杀猪了咋的?”小马已经出现在了清吧门口,后面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个人。
“嘿嘿.....”难民刀暧昧的开着小马发出非人类的贱笑声,小马回以鄙夷的眼光
董二胖于是马上把两只手分别搭在两个女生的肩膀上,对小马咧嘴笑着,露出满嘴被烟熏过多年的黄板牙,甚是得意。
小马走近董二胖说:“刚才没听错的话,刚才是在杀你这头肥猪吧,瞧这身膘,估计五花肉质量很高,适合红烧”
董二胖说:“滚你妈逼的”
“耶?这什么态度?老子是来消费的”
我和难民刀招呼其他几个人坐下来,董二胖和小马两个人互损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