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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狮与麻雀
  文 / 程恩汉
笼中狮与麻雀

 

 

   人间七月,赤日炎炎,这几天天空中连一丝云彩都没有,树叶凝然不动,天地间就像个大火炉,到处热浪滚滚,烘烤炙人,就是到了晚上也没有丝毫的凉意。

   这时刻却是民间马戏、杂技团到乡间巡回演出的好时光。

   七月九日江苏盐城著名马戏团来到泰州巡回演出,就在我们企业大门对面的大路上和苏陈镇夏棋村搭界的地方搭起了戏台子,一时渲染气氛的快节奏的音乐轰鸣声,响彻四野,招引来络绎不绝的看热闹的人们。

    要走出空调间,到这热气蒸腾,蚊虫漫飞的环境里看马戏,我显然是不屑的。

    演出总是在晚上进行,但在白天能近距离地接触狮子、老虎、狗熊、猴子等动物,了解它们的日常生活状态,到是颇感兴趣的事情。

    装着狮子和老虎的铁笼是非常细密而牢固的,应该说是绝对的安全,一同事童心未泯去逗弄老虎,想不到老虎突然发怒,把头伸向铁栅一声吼,把同事实实在在的吓了一大跳,好长时间惊魂不定。

    到是那头威猛的雄狮静坐笼中,显得颇为安静,但它那一付异样的神情却深深地吸引了我。但见雄狮端坐笼中,两眼一动不动地望着笼外的天空,目光显得呆滞而迷茫,偶尔发出一声仿佛非常压抑的闷吼,粗壮、浑厚而深沉,尽管身陷囹圄,但就这一声吼仍不失昔日声震山林的兽王之威。

    看着雄狮的模样,心中突然咔擦一下,像是有所触动,而正是这心灵的触动所以才有了想要写这篇文章的冲动。几经沉吟,便有了下面的句子。

 

                笼狮目滞望天空,

            满腔悲愤吼声隆,

            不及欢犬满街走,

            故国山岗一梦中。

 

   望着雄狮囚困笼中,想当年啸傲深山是何等的威风,现在却无可奈何地任人戏耍,实在可悲可叹。

    人类能将如此威猛的雄狮驯养得服服帖帖,温驯如狗,确实很不简单,然而人类对待一只小小的麻雀却无可奈何,收养不得。有谁看到能把麻雀养住的,没有,从来没有。千百年来人们进行了无数次的努力,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麻雀被捉住后关在笼中便不吃不喝,拼命地往外飞撞,直至头破血流而死为止,这就是麻雀的不屈的精神。

    倘若狮子和老虎具有麻雀的这种精神,敢问又有谁能将之任其驱使?

    当然麻雀拥有这样不屈的精神也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生命的代价的。麻雀的先辈所付出的血的代价应该说也是值得的,因为它以自己的牺牲而永远断绝了人类试图加以豢养的邪念,从而为子孙万代换来了永久的自由。

    狮子以其妥协而换来了囚徒一般的下场,纵然雄心不死,也已是回天无力,只能困在笼中徒发悲鸣而已。

   一块肉,一根棒,便让狮虎不反抗。

   狮虎如此,人亦如此,只要食裹腹,衣遮体,便可知足常乐了。公平、民主、自由、人权、尊严等都成奢侈品,皆可能忍自安。这应该不是中华固有的民族精神,那么中华传统的民族精神又是什么呢?又在哪里呢?

   狮虎困兽犹可怜,麻雀精神更可贵。

   中国大地上三、四十年代,一大批时代的先驱,无数的革命先烈们曾发扬过不屈的麻雀精神,却未能换来人民永久的安康,他们倘若地下有知,又安能瞑目?

   麻雀能赢得子孙万代的自由生活,而中国近百年来无数的仁人志士,精英栋梁,彪炳伟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人民建立永久的美好生活的保障?

   喜看如今中华大地到处都是马戏团的迷迷糊糊的睡狮,好好睡吧,祝狮子们安度余生!

   我也是这亿万中的一员,故我对着笼中的狮子沉思了许久,怜悯乎?同病相怜乎?何以方能出笼,终感茫然,不得其解。

    我自知笼中的狮和笼外的我的眼中有着何其相似的茫然的目光,因为狮子只是困在一个有形的笼中,而我却感到同样被困在一个不过是无形的笼中罢了。

   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举行的2013届本科生毕业典礼暨学士学位授予仪式上,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政治学研究所所长丛日云教授作为教师代表,向与会的毕业生送上了自己真诚而又感人的叮嘱中讲到“你们如果关注社会动态,就能看到天边在积聚着乌云,就能听到乌云中酝酿的风暴。”
    今晨,马戏团要走了,我特意又去看它,此时它竟成了一头名符其实的睡狮,安静地睡在那里,仿佛忘记了世间的一切荣辱、尊卑和贵贱,到有点像似人们所说的看破红尘,超然物外的样子,很是淡定。儒家思想、佛教思想就像一曲美妙的催眠曲,他让所有的狮子都睡着了。我突然才明白了一点点曾经发动批判孔孟之道的真正意义。

    我目送着装着狮子的汽车在卷起的一片冲天的尘土中匆匆远去,直至消失在大道的尽头,狮儿哦,你又将要去四处流浪,狮儿哦,你何时才能醒来……。

2013/7/18 17:08:33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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