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 脚
邓吾佳
我高中毕业，马上就从事劳动生产，还不足一个月，但手面工夫还不落于人后，我最怕的是力气工夫。
一天。早晨我吃了早饭，照例到队长那儿听候一天的劳动分工。
“佳痞子，今天你的任务是跟肖祥喜去青山园供销社挑碳酸铵。”队长说。我顿时一愣，感到很是吃惊，心想：怎么让我一个刚参加集体劳动，没有挑担经验和没有力气的人去呢，也许是今天的大力气的人安排不过来，也许是他与我家人有疙瘩把招报复还到我的头上。到青山园一个来回有三十多里路，要挑百来斤的货回家从来没尝试过，但又不能不听从队长的安排，那是的生产队长权威可大着，谁不听从队长的安排就会扣工分或报大队在群众会上挨批评的事。我又想：不去也得去，去了又怎么能挑得动呀，这真是逼得我比上刀山入火海还要难。我心理像盐擦，很不是滋味。“吾佳，不要怕，去吧！”暗暗地为自己壮胆送行。
我跟喜伯伯去发了。行装是一块扁担两根棕绳，棕绳删在扁担的一头，扛在肩上走起来很有模样。喜伯伯人大力大，一副十分强健的身板，只挑百来斤是小菜一碟，而我与他比可就是姚明同林浩走在奥运场上一样。他有意地放小脚步跟我同行，一路上喜伯伯总是很多的话跟我聊，我无心着答，因为这一路过来几乎撒下的满是不乐与不安。大约花了两个来钟头的时间来到了青山园供销社，我已觉得精疲力竭，而他却毫无吃力的样子。唉，百来斤的货物马上就要欺凌着我了。
“售货员，请给我们发两百斤碳酸铵的货。”喜伯伯说。
“今天没货了，要到明天才有。”
我高兴得连蹦带跳地叫喊着：“真是天助我也！”，我似乎有生以来从未这样高兴过，我的心如释重负，哈哈，走空手回家又能得工分，这样的谁能遇得上，我真有幸。
喜伯伯是一个十分勤劳的人，从不闲手，他听说没今天没肥挑，就在空间里转悠着，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还会想出另外的要挑回家。
片刻后，他终于发话了：“佳痞子，今天没化肥挑，空手回家划不来，我们两一个挑两箱汽水到崇阳观供销社去吧，这来可以挣1元5角钱。”一箱汽水40来斤，两箱不到80斤，挑还是不挑，如果喜伯伯挑了，我不挑，回去妈妈肯定会说我；如果我挑了，队长知道了也是不是会挨骂；再者，我真想走空手回家。多种忧郁与疑郁一齐向我挤来。通过喜伯伯的再三劝说，我终于动了心，领了货物，挑着上路了。
“今天还真划算，又有工分，又挣到了1元5角钱，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力气去挣钱。”心理乐滋滋的，我一个挑着货物追着喜伯伯跑，即使货物晃悠也能吃得住。这时太阳也快当顶了，汗水如雨不停地住下掉，离到家的路大约还有六七里吧，我肯请喜伯伯停下来歇息一会，喜伯伯见我很吃力了也同意了和我一起歇会再走。
唉，还真不该歇，力气不理情，越歇越没力气。好不容易到了四方平，离家只有三四路程了。要过一条小溪，溪水不大，溪面不宽，但水里的石头很滑。喜伯伯扭过头来对我说：“佳痞子，过溪要小心点，石头很滑的，千万别摔着呀。”我随即应声:“好的。”我的话音没落多久，只见脚底一滑，两头货物立即像荡秋千，扁担哗地从我肩上滑落下了，只听到咔嚓一声响，我大声喊：“喜伯伯，坏了，汽水摔坏了。”我的心也如同随时浸进了水里。
喜伯伯说：“你打开看看，看烂了多少瓶。”
听声响已烂了，不知烂了多少我哪还有心事打开看呀，我说：“不打开看了，看了如果烂得多我更受不了。等到了再打开。”
喜伯伯帮我把担子从水中捞起来，送到岸上，说：“挑着回吧，烂了是没办法的，我去对老李说让你少赔点钱。”
唉，真是偷鸡不成拾把米，费力不讨好，还不知里烂了多少，要赔多少钱，那时一瓶汽水销价1元钱，我从青山园挑到崇阳观一个来回三十里也只挣到1元五角，不知还要倒贴上多少， 我小孩家哪有钱赔呀，问妈妈要，岂不是要挨揍。这是的我更是有气无力艰难的前行着。
到了崇阳观供销社，要交货了，喜伯伯把情况向售货员老李陈述了一遍，老李让我打开盒子看看，我带着惶恐和一般强硬的勇气打开了盒子一看，我惊喜地发现：“啊，只烂了两瓶。”我感到莫大的快乐，我只要赔上5角钱，顿时又想，这5角钱哪儿来呀，问妈妈要，肯定会讨骂，不问妈妈要实在是拿不出这5角钱。正我又进入苦思闷想的时候，售货员说话了：“小伙子，这汽水你也不是故意弄坏的，你也挑得很辛苦，烂两瓶汽水2元钱，你挑的脚力钱1元5角钱，就这样吧，相抵之下还有5角钱也就不要你赔了。”
这下来总算解决了，我带着一种不安的心回了家。不久终于被家人和队里人知道了，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责备，但只承受了队里人的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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