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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始终做位悲悯者
  文 / 习惯
    当在校内看到余华要来讲座,除了惊喜兴奋以外,也没其他情绪了。因为,除了知道其大有名气,读过唯一一部小说外,再没其他了解了。也是基于唯一一次的静距离心的接触,还是打算看看那个让我一口气读完一部长篇小说,又让我几次为其情节感动落泪亦或是同情落泪的作家,到底有怎样一副长相,我能读到些什么。于是,决定去听一听。
    余华来了,19:00讲座开始。说来也巧,天阴沉沉的,下着毛毛细雨,其中似乎多少有些联系。《活着》给予我的那种悲痛交加的感受,正是以这种阴雨天为背景的。
    其实,面对选择的时候,一直都是犹豫不决的,也最怕做决定。从原先的人文报告厅到图文报告厅,从原先的不用票到凭票入场,加之校内上不断显示长长队伍的最新动态,我从不疯狂,因为不那么爱。当听说有的同学从下午一点开始排队等票,连晚饭都没吃,原本就摇摆的心,在如此热爱迷恋的同学面前,那种欲望似乎已经跌倒谷底,渺小的已经看不到了。然而,内心一直抱着这么一种想法:大不了进不去,不听了。于是,拎起一袋书和室友吃了饭默默去图文自习。
    接着,就发生了让人惊讶的一幕,排的队伍从电影院门口足足蔓延到了外院23幢东侧,于是真的觉得没机会了,也就蓦然走向图文了。安定下来后,看了几页书,还是感到静不下来,开始水校内,看到同学发的一条状态“文学报告又不像追星看演唱会签售,太过追逐又被大家拿来当作大肆宣扬的工具后,总感觉失去了一些最原始最质朴的本质,更何况是这种本身乡土味比较浓厚的作家呢?实在好夸张!”也有同学感叹“点多去人文领7点余华讲座的票,人直接从24幢头排到了25幢尾,我们连门也进不去,唉,要是学校名家来得多点,是一年十几个而不是几年一个,我想情况也许会改善吧,让我们小山里的孩子能接受到外面的阳光啊!”其实都挺赞同她们的看法。也竟天真说:余华应该说要听讲座的都进来吧!呵呵,很多同学只是涂个签名而已吧!所以也就不说这样的话了。还是不甘心,好像总有种感觉我能进去的。
    合上书,拿起伞,去了电影院,还没到门口,竟还发现还有一长串的队伍,于是,默默地,在门口驻足,静候形势的变化。没几分钟后,看到有位男生在发票,凑上去拿了一张道了声谢谢,兴奋的跑了进去,那些没票的被拦在了门口,真的好幸运!很多会说这是狗屎运,我也不否认了。不管怎么样,进来了,还坐到了第六排。而可惜的是,没带纸笔,也没戴眼镜,这下真的只是听讲座了。
    余华开始讲了。不能再质朴的言语,时不时还夹杂着“然后”“那个”这些停顿连接词,想着这么有名的一位作家,也竟是这么一位言语谈吐如此朴素的人,或许会有些失望,而我却认为这是他最本真之处。能写出《活着》里面的文字的人,对社会的洞察是细致的,内心必是种同情和悲悯的。自始至终,他都是以一种谦卑的态度诉说着他想讲的所有。很多话讲到了我的内心深处,听到的瞬间心中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动。恨于匆忙进入,没有纸笔记下当时的话和想法,只能凭着记忆写了。经历过文革的,现在又是如此出色的人,必定有很多故事很多想法很多感慨,作为听众的我们,其实能读到很多东西。一小时的讲座,他提到了很多国外知名作家对他写作的影响,而国内的仅仅提到了鲁迅,有人就问为什么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提及如此之少,余华老师竟是实话实说,对中国文化的摄入真的很少,因为经历了文革,很多想读的书都没能读到,而对于国外的文学余老师也只是笑笑说也不是很了解,谦逊地说,如果对国内外文学了解得很多,现在可能就不是“作家”余华,而是“教授”余华了。甚至开玩笑说是文革十年耽误了他。可想而知,那段岁月带给他的艰辛和痛楚。但再一想,如果没有文革,可能就没有“余华”了。细细想想也是,作家是以作家独特的视角,或许还有自己的经历,既是作者又是读者的双重身份下完成每一次的创作,如果,对于有的只是掌握得太过精细,辞藻太华丽,就写不出大众喜欢的作品了。谦卑地笑容和略带颤抖的声线,在我面前的正是最真实的余华吧!其实,从头到尾,一直没有看清余华老师的脸,朦朦胧胧,也就读不到他的表情和面色了。真的很感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每个人读同样的作品也就有不同的味道。记不清这样的问答余华老师是针对哪个问题了。他说:很多学者学贯中西,才华横溢,但就是出不了名,缺少的是份机遇;很多时候,那些人从事的并不是最适合他们的职业。于是把这份机遇与我今晚幸运意外地拿到票听了讲座的经历紧紧联系起来了。很多人可能排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队伍最后还是没有票没能进去听讲座,而我只是一个偶尔路过,却幸运地成为听众之一。周遭发生的很多事,甚至世界上很多事的发生,我们常常会去羡慕的事,或许,靠的就是一瞬间的运气。有时,我们付出的甚至比别人多,而结果竟是让我们大跌眼镜。不要有过多的抱怨,事实上,他们比我们多的恰恰就是这点运气,而运气这个精灵,谁也捉摸不定。也有很多人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无闻,尽管满腹经纶,却落得幕后默默工作之名,他们从事或许就是不适合他们的职业,或者说,还没有“物尽其用”。
    余华,始终都是以悲悯的心态回答着每一个问题。提问的同学难免会问到我们看似“刁难”的问题,老师都想将其一带而过,可余先生还是认真解答了。没有落下一个同学的问题,做出精彩的回答的同时,也尊重了他们,赢得了掌声。事实上,还是悔于没有戴眼镜,看不清一切,读不出一切,只能仔细倾听。当他谈及他自己的经历时,最深刻的还是对于坚持的理解。很多时候,作家最难克服的就是遇到瓶颈期,最困难的时候也最不容易写下去,甚至会有想放弃的念头,但是,他总是对自己说,挑最难的写,并坚持,一定可以写出自己认为好的作品。难能可贵的始终是坚持。人最怕惰性摧毁原本奠定的一切,最后对自己说放弃。坚持很重要!当提及莫言,有同学想知道,文学和政治的关系时,余先生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莫言获得诺贝尔奖,各有褒贬,“好的东西正面评价和负面评价总是成正比的。”大概是这个意思,他也反复强调很多负面评价是对莫言的不公平。从他的口中,能够听出,他对莫言是尊重和褒奖的。以前有老师拿余华和莫言做对比,同是写农村事迹,揭露当时社会的各种不正之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没有高下之分。现在,问余华对莫言的评价时,余先生竟是各种褒奖,同时也表露了他内心可惜和稍稍不满之处。他和莫言一直都是朋友,曾经还一起生活过两年,很多习惯相互了解了。余先生还笑笑说最近莫言很忙,等空了要让他请吃饭。情趣十足。谈及莫言时,余先生的随性也就一览无余了,他说莫言创作是一气呵成,而自己却常常“感冒发烧”,而这也是他作品少的原因。他说当他想到有些地方没去过,有些国家没去过的时候,即便正在创作,也会先放下笔,出去看看。可见,余先生还是个随性热爱生活的人了,当然只是我的理解。讲座结束也就是签名了,我没有留到最后,但也能想象余先生定是和蔼地给同学签了名。
    谦卑到最后,能写出《许三观卖血记》、《活着》等作品的作家,定是一位悲悯者,看到了社会底层人民的辛酸与痛苦,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此行,值念!
2012/12/27 2:47:01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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