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俩眼直直地盯桌面上那部银色手机,希望他能动一下,因为我在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电话。
“嘟嘟”它终于响了,我猛扑过去,就像“反腐局局长”收红包一样干脆利落。
“喂,亲爱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也够贱的,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去,非要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可人本来是贱的
“亲爱的,你没错,法······”
“妈呀,是公的”我赶快挂掉电话,一看号码归属地“黑龙江”的“操,这年头,连东北老汉都搞“酷儿”
“嘟嘟”又响了,(同一个号码)被刚才那东北人妖一吓,我冷静多了,我轻轻地按下接听键,因为不要钱,中国人只要是不要钱的东西都喜欢。
“法轮······”这回是母的,说了整整一个半钟,无聊的我开着免提,声音还挺甜的,害我忍不住说“美女,听你的声音好像听海一样,优美,可为什么非要去念经呢,从了哥吧,哈哈······”。
“小子,你别猖狂,我弄死你”。又变成公的了。妈呀,现在的科技也太发达了吧,公和母可以瞬间转移的。
“靠,我是大学生,我怕谁啊”。我看着手机说。说完,突然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一想,“噢,是领导前几天开会说”。我们伟大的领导,领路人总是有开会的癖好,因为只有在开会中,他们才是“领导”,就像钱只有装进红色的信封里,才是送礼,才能不烫手,这是中国官场的“潜规则”。
“有潜规则,好办事”此乃真理也,开会亦不放过。有新领导,必开会,一开会,必累死一批俩脚动物。
开会前,准备乱哄哄,一群汉奸式人物,骑着单车冲向前面,高喊“一个不留”的口号,为大日本“爸爸"开路。入场乱哄哄,像机关枪扫荡一样,死了一大批,有追求,有梦想的热血青年,真的一个不留。坐定后,每个人的面都亮晶晶(手机反光),好像回光返照一样。
开会中,领导进场,鼓掌,(官越大,掌声越响)。领导讲话:“同学们晚上好”。(停几秒),鼓掌,经念完了,鼓掌。不过今天的领导有点意思,念到一半,停了,同学们像集体中邪一样,猛鼓掌:“这领导真他妈的够义气,这么快就功成圆满,能得啊”。可谁知道,他是中场休息,停3秒,没人反应,5秒,没人反应,10秒,我还以为结束了,猛鼓掌,做好杀出重围,往门口冲的准备。
领导却只是含笑地点点头,接着像蛛蛛吐丝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不停地往嘴前蹦:“我们应有‘我是大学生,我怕谁’的气魄······”你奶奶的,欺骗哥的感情。
蛛蛛网慢慢地绑住了我的神经,搞得我半死不活,无法动弹,只是由于中间的插曲,听到一句“我是大学生,我怕谁”
从此以后,“我是大学生,我怕谁“,成了我的口头禅,亦被我奉为座右铭。
“我不后悔我曾爱过,只是天涯从此寂寞······”手机闹钟铃声响了,拿起一看‘七点半’关了,就像某些人见到领导就条件反射露狗牙一样,然后拱拱屁股,摇摇尾巴,把面贴上去,”XX哥,我用的是黑人牙膏”(无话找话),妈的,比岳不群还“真”。而我的然后是翻个身继续睡,还不忘给自己打气“我是大学生,我怕谁”。
七点四十五分,喊着1,2,3起床,又在床上坐十分钟,然后刷牙洗面,不知是牙膏好,还是面布好,一分钟之内搞定,比“深圳速度”还快,接着以一百米冲刺的劲头跑到食堂,买俩个包,一瓶没有豆味的”纯豆浆“,最后从后门溜进教室,由于常年的淬炼,我终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不过人无完人,马有失蹄,偶尔吾亦失脚,被“鸡检”部抓住。
鸡长问:“哪里的?”
我答:“中国的”。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 从天堂(被窝)来,到地狱(教室)去”。
“到哪一层,挂个号吧”
“301”
“嗯,是个人才,在这里签个名留念吧“
“签就签,我是大学生,我怕谁“然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臆酿一下,然后狼毫挥洒,力能透纸,龙飞凤舞,把我毕生功力凝结在这几个字上。看着他们惊讶的模样,我不屑地说:“没见过明星签名啊,就是这样,这叫书法“。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封锁线,心里暗笑“一群傻B,我都看不懂,你们会看懂,武状元苏乞儿的签名也不过如此”。
可是偶尔来偶尔去,我竟然金榜题名了。
一天下课后,走到中文楼下面的走道,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看公布栏,我也凑过去,中国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只有看到一群人堆在一块了,就道有戏看了,马上停住手上活,把嘴巴和耳朵带到案发现场,一句“A和B吵架”从耳朵进来,从嘴巴出去时变成了“A和B打架”,接着另一个耳朵过滤后变成了“A带一群流氓和B带一群流氓群殴”再后来就变成“A帮派和B帮派争地盘,在这火拼,死了几十人,还是警察收的尸,洗的地”。
我还没有凑近,我班的大傻马上对我喊道:“羽,你真他妈是我们班的英雄,金榜题名了,你看,第一名哦,太牛了”。他这一喊,我的回头率突升到百分百,马上成名,比那些大明星用绯闻炒作的效果还好。我顺着他的手看去”中文1139班陈羽迟到N次“靠,真有我名字”马上又习惯地补上“我是大学生,我怕谁”。
从此以后,我的知名度提高了,几乎成了英雄,走在校道上,总会看三五成群的生物对我指指点点的,中国人都是这样的,只有是“雄”的,都喜欢围观,不管是英雄还是狗熊。我自认为我是英雄,所以走路特有力,双手插在前面的口袋里,抬头挺胸,目不斜视。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想,原来是没有理论支撑,不过马上就找到“我是大学生,我怕谁”。有了理论,心里踏实多了。
自打成为英雄后,我感到责任重大,再也不能做狗熊了,而自古英雄配美女,我必须尽快找个美女来充数。我列了一个清单,经过和大傻研究考察后只剩下三只鸟,我决定乱枪打鸟,双管齐下,写好方案书,拟好计划。
第一步:制造偶遇(最好是英雄救美),弄到QQ,电话号码。
第二步:偶尔发一个笑面,发一条信息去骚扰。
第三步:打电话聊天,邀出来逛操场吃夜宵
第四步:表白,功成圆满,修成正果。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二,三步勉强走过了,到第四步时,却只学会了一个“feeling”。
我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平静地回答:“没有”。
我心跳加速,急忙说:“那考虑一下我啊”。
她面无表情地说:“没feeling”.
“哦”虽然当时我不懂feeling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她的意思。回去以后我特意查了字典。就这样,我只学会了一个feeling
虽然失败了,但越挫越勇,我们总结经验,还特地跑去和师兄取经。最后得出结论是:夜宵吃得不够多,给人家穷小子的感觉“。妈呀,这年头,没钱乞丐都避开你,别说妞了。
我马上调转枪头,对准另一个,快成功时,发现她手机里有几个不同号码,不同版本的“亲爱的”我一气之下,在一次吃夜宵中,我点了特别多,害得她猛说我men,连连抛媚眼,就像发春的母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我吃到一半假装上厕所,从后门溜了。“妈的,每次都是我结账,我让你体会结账的滋味”。
唉,钱也没了,妞也没。回到宿舍后,看到每个人都按时打电话聊天,我不要丢这个面,我拿起电话在通信录里找,每次都停在那个号码,却没有勇气按下。最后无奈,只好跑到外面打10086 。
回来后,舍友还在聊,亲爱的,亲爱的不停回荡在我的耳际,好像猫叫春。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上QQ,每次都隐生,只想看她有没有在线,她一在线,马上亦在线,看着她的头像,多么希望她能自动Q我一下。实在等不及了,我发了一个笑面过去,接着说:“在吗?”
“嗯”
“在干嘛呢?“
“看电影“
“好看吗?“
“嗯“然后就是沉默。
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多说会死啊。心灰意冷的我又隐身了,然后在空间里,不停地看好友动态。最后实在无聊,就关了手机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地闪烁她的倩影,“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冷?为什么要躲着我?是我的多想了,还是她真的不喜欢我?“我不停地问自己,想起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更加觉得她在躲着我,勿冷勿热的。妈呀,能不能别想了,以往的潇洒哪里去了,就为一个娘们搞得自己睡不着,值得吗?再说人家不一定喜欢你,人家可能有事干,所以没空和你聊天,别多想。他妈的,怎么又想了。我用力拍头,可没用。 翻来覆去,转辗反侧,就是睡不着。奶奶的,不睡了,起身打开手机上Q,又是隐身,她已经不在线了,我只能在空间里发表心情“我们渐行渐远,在我暮回首时,你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希望她能看得懂并回复一下······。
“我不后悔我曾爱过,只是天涯从此寂寞······”催命的铃声又准时响起。“妈的,不去了,我是大学生,我怕谁”,看到没看就光了手机,继续和周公幽会。
“嘭”一声巨响。“地震了,快跑啊”我马上从床上弹起来大喊道。谁知道紧跟着是“鸭子"叫春。“浪奔,浪流······”。鸭子般的怪叫,一听就是大傻版的“许文强”从上海滩归来,还不忘了展现他那出名的“连环脚”,浴室门已经拜他脚所赐,早就报销了,害我们每次洗澡都要拿一块木板挡住门口,现在又轮到大门了,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达到大同社会了,夜不闭户。
他的脚是有历史的,在一次足球比赛中,他是守门人。当对方的球员带球闯进禁区,准备破门时。他猛地飞起一脚踢在对方的头额上,把对方踢进了医院,差点就去见马克思了。从此以后,他的“脚”出名了,他也跟着出名了,真是狗仗人势,每个人都知道中文系有个“黄飞鸿"会使连环脚,都特地跑来参观。
大傻也自封是黄飞鸿的地五十四代传人,因为他的学号是五十四号。每次看到美女经过就踢一下教室的门,可有一次由于美女太多,踢得过猛,踢到系办喝茶去了,他一边喝茶一边听领导上马克思课,上完了,握个手说:“幸会幸会,下次不敢了”,记个过后,回去照样吃饭。
不能在教室踢了,就回到宿舍练,把浴室门踢坏后还振振有词说:“我是在响应党的政策,搞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促进消费,增加国家的GDP,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是报上去几个月了,不见新的来,旧的却去了,害得我们洗个澡都怕被偷窥。而他为了体现他那雄壮的肌肉以及长而臭的脚故意不要那块板,表示与民同乐,就像一些领导去民间视察,到工地上一蹲,然后记者“刚好”经过,“刚好”在光线最好的地方,又“刚好”拍下那“动人”的一幕,就是与民同乐了。
每次踢球回来(自从那次成为英雄以后,他迷上了足球),直接把衣服一脱,扔进满是衣服(因为几天推起的了)的桶子里,然后就是袜子,我们一看到要脱袜子,就知道沙尘暴来袭,宿舍的空气马上就会变成像环保车的尾气一样的乌黑乌黑的,于是拼命的往门口逃命,要不被臭死多冤啊。
“不送了,哈哈······”身后又响起他那鸭声,然后就是“爱来爱去的”歌声,不,是鸭声,回荡在浴室里。我觉得他如果去唱《春天里》,那根本不需要上春晚就一炮而红,比旭日阳刚还红,因为他够沧桑。
最沧桑的还是他那双球鞋,几年不洗的样子,配一双经过几次轮回的袜子,真是双壁合一,绝配。他有七双袜子都不够换,从星期一起,每天一双,到下个星期一又一轮回,等到那一天实在没有衣服换了,心血来潮时,把洗衣粉倒进满桶的衣服袜子里,放点水,然后用脚猛踩几下,最后净水晾起。他把那七双袜子特别洗了一遍,用一个衣架晾在一边。因为那是他的骄傲,他的战绩,他青春热血的回忆。
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每个人都怀着一腔热血,对着天空发誓说:“我一定要在大学三年里闯出一片天地,我一定要当作家,诗人,我要造飞机,造炸弹,然后用飞机载着炸弹去炸了美国五角大楼······”。大傻也不例外,整的就是个2B青年,天天说:“我一定要当大老板,赚大钱,然后用赚的钱去泡妞”。他还真的实现了伟大的梦想,他从市场那边批发一批袜子回学校卖,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地去推销,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进入宿舍,看到一群群“青蛙”在冬眠(都在斗地主)连瞄都不瞄大傻那个外来动物。 终于,在一个宿舍里,一个活雷锋(在他看来)一下买了五双,帮了他这个“老”板的忙。其实那个活雷锋那天是要去约会,却找不到袜子,正着急呢,而大傻一闯进,他就相见恨晚,俩人一拍即合,而那个傻B一高兴就买了五双。大傻一高兴跑错了宿舍,跑进了女生宿舍,被人家用扫把赶出来。不过最后他死缠烂打,包送人,还是把他那批袜子卖出去了,剩下的七双他一天穿一双。
当了一下老板,他有点意气风发了,整天在我耳边吹嘘他如何征服一个又一个上帝,晚上就用他的赚的钱买白酒回宿舍前的走廊豪饮,几杯下肚后下肚后,鸭声又响起“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宿舍的对面是女生宿舍)
“妈的,那个疯那个上城,要发酒疯回娘家疯去”对面的女孩没有看过来,隔壁的男孩却骂过来了
“哈哈,他那是妒忌我,原谅他”大傻骄傲的说,然后回头对我喊:“兄弟,过来陪我喝一杯,人生几何,唯有杜康,哈哈······”我才想起他是中文系的,还知道杜康。
“来就来,我是大学生,我怕谁啊”由于钱没了,妞跑了,而不跑的却不敢去追,我正在郁闷,苦恼当中,他一叫,我就猛灌猛灌,酒量本来就不好的我,很快就吐了。
“哈哈,兄弟,你还行不行”
“没事,我是大学生,我怕谁,来”硬撑着,只因对爱情的朦胧,对大学的迷茫,对梦想的无知。
“好,不愧是兄弟”他却不知我的悲哀,伤心的时候酒量会变好。
“我是大学生,我怕谁”我拿着酒杯,对着空洞大声喊,在广漠无边苍穹下飘荡,就像杜鹃的悲歌,回荡在还跳动的心里
“我是大学生,我怕谁,我是大学生,我怕谁·······”声音越来越小,只有我知道,最后已是悲泣了,俩行热泪在黑暗中沉沦,站在栏杆上,伸出双手,试图 拥抱 广漠无边的黑夜。
窒息,窒息,就像雄鹰被久关在铁笼子里,忘记了翱翔的天职,只是拍拍无
力的双臂,发出“啪啪啪,怕怕怕”的凄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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