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T恤要把下截塞进裤子里吗?我不,我是把它象外套一样穿。
不是为了飘逸和潇洒,只是不愿意让臀部的轮廓让别人看清楚。我喜欢旧式的那种长衫,不但有飘逸之美,也能遮住臀部。
臀部是排泄的象征,也是性的象征,文明的社会人在这种想象中,会退化为自然人,最后退化为动物。
人们说“不管怎么样,人是高级动物。”
我说:“看!还是动物,有什么高级!”
系鞋带时,我不是直接弯腰去系鞋带,而是先蹲下,再系鞋带。因为直接去系会使臀部撅起来。
上面的情况是可以避免的,但有些情况却实在是避之不能,受之难堪。
比如吃饭,我称它为灌香肠。我真受不了每天灌那个永远灌不满的肠子,一想到自己也象一切动物一样要吃各种生物或生物成品才能生存下去,便深感羞愧。
看动物世界时注意过一段海洋生物的介绍,在海洋深处有许多低级生物,它们没有心没有肺没有脑没有胃,但它却有一张嘴一截肠一个排泄口一个生殖器!
吃,令其存在,性,令其种族存在,怪不得孔子曰“食、色,性也”!最简单的生物告诉了我们最深刻的道理!在这样的大道理面前,我对自己逆大道而反动的思想当然没有多少自信心,虽然感情上仍然抵触,但行为上却只好屈从,没办法,因为我要生存!
放屁也是件令我很不爽的事,但从来没有人听到过我放过一个屁,因为我从来不在人前出这样的丑,甚至在最亲的人和朋友间也是一样。我以为炼功可以消解或减少放屁,没想到炼了放屁更多。后来听人说炼功最容易放屁,因为它本身是导气的,浊气自然要排出去的。我想想,有道理,遂不再炼功。最近北京一个小学规定学生不可当众放屁,我赞同,且对那管理者心有戚戚焉,“不须放屁”自有其道理。
更恶心的是排泄。有进就有出,吃了就要拉,有时恶臭难闻,连自己都因此要厌恶自己。所以每次上厕所我都很注意,有人时我从不办大事(真不想说大便两个字),转身就走,等人走了再去。为了避免尴尬和生理上的难受,我一般会在家里办事。如果在外面实在避免不了,我会尽量减少办事对他人的影响,比如蹲下就拉一次水箱,在水箱的响声中抓紧时间办事,时间不够,再拉次水箱,办完事再拉次水箱,以清洁便池,也可以此掩盖住系皮带的声音。有报刊说日本妇女上厕所是拉三次水箱的,目的与我相似,读之有知音之喜。
性交是更尴尬的事。做吧,觉得很难为情,不做吧,憋了一两个月了,手淫都十几回了,很难受。二者心战,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屈从于本能的需要爬上床去,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象韩信钻胯一样,倍觉屈辱。而一旦临阵,又往往忘乎所以,热情被充分激发,直到精疲力尽不能自休。可恼的是事后回想彼时之情态,又羞惭不已,觉得又退化了一次。
我称这是我的雅癖,我的雅癖从内心生发,所以会体现在一切细节上。这些年,我从未当众挖过鼻孔,松紧皮带,光膀子,阳光下晒内裤,穿紧绷的裤子,刮胡子,刷牙,掏耳朵......
请不要以为只有少数心理变态者才会有如此之想,日本的池田大作与英国人汤恩比进行那场有名的世纪谈话时其实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们认为许多人不喜欢大猩猩是因为大猩猩与人太象,而且其智商也只是在人类之下,其它一切动物之上,这种比较使人感难堪,因此产生憎恶之情。他们说,人总是在维护自己作为人的尊严,但人与动物的某些相似处却令人感到尴尬。
尴尬,真的很尴尬,即使写这篇“雅癖”也是一件颇尴尬的事。发上来吧?也许会被人称作变态,不发吧?这种精神排泄物又会令人憋得难受,既然我长期屈从于本能的淫威,那么多一次排泄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多不过被人把“雅癖”改作“雅屁”嘲笑一番吧?而嘲笑又有什么关系呢?长期自嘲的人早已习惯于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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